柏鳶把溫以軒安頓好,又跟傭人取來了藥箱,單手拎著從溫家走出來。
離老遠就聽見秦令征自己一個人在那咋咋呼呼發神經,還以為又要打起來了。
悄無聲息走到他身後,趁他不備,對著他屁股就是一腳,差點兒沒給他踹得趴到地上。
秦令征猝不及防挨了這一腳,狼狽穩住身形,一扭頭對上柏鳶的視線,原本眉飛色舞的囂張氣焰又熄了火。
也不跟溫以徹叫囂著要錄像了,默默收起手機,眸光微動地看著柏鳶,想要解釋。
“柏鳶,我——”
柏鳶沒多看他一眼,與他擦肩而過,忽略掉秦令征一點點暗下去的眸光,徑直走到溫以徹麵前,朝他伸出手。
“手沒事吧?”
溫以徹沒想到她會先顧及自己,微微一怔,條件反射攤開雙手,輕輕擱在柏鳶展開的手心上。
柏鳶抓住他的手指,翻過來看手的背麵。
見上麵零零散散布些血痕和擦傷,便拉著他走到一邊。
她把醫療箱打開,擰開碘伏的蓋子,用棉簽蘸滿藥液後,耐心細致地幫他一點點清理傷口。
被晾在一邊的秦令征怔愣地看著這一幕,同樣布滿擦傷的手指慢慢攥成拳頭,半晌,眼簾微垂,掩蓋掉眸底的失落和自嘲。
緩緩坐回花池子上,假裝自己根本不在意,隨手扯了根半死不活的野草放進嘴裡叼著,一點點咀嚼葉片。
這草可真特麼的苦啊!
柏鳶翻看得很細致,一點點幫他挑出傷口裡的泥沙,擠出指間的淤血,又上了遍促進愈合的藥。
這才讓他伸出另外一隻手,重複上述程序,接著給他清理手上的傷口。
溫以徹感受著指間的陣陣刺痛,柏鳶手掌的冰涼,指尖劃過的溫潤觸感。
眸底和心中一點點染上暖意,驅散了身體上的寒冷。
他仔細看著柏鳶認真專注的側臉,沒察覺到自己的嘴角正在微微上揚,臉上掛著溫潤寵溺的笑意。
秦令征雖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失落的低著頭,餘光卻一直盯著這裡的動向。
此時看見溫以徹情意綿綿地看著柏鳶,又笑得一副春心蕩漾的模樣,在心裡冷哼一聲。
信你我就是怨種!
都是男人,誰不了解誰呀,嘴上說著不喜歡,眼睛都看直了。
還看!還看!
這絲拉的,盤絲洞的匾趕明兒就掛你腦殼上,蜘蛛精都得在你眼睛裡落戶。
很快,柏鳶幫他把兩隻手都消過毒,上好了藥。
再一抬頭,那對美麗精致的眼眸帶著冷靜平和的視線,毫無阻礙地直接撞進溫以徹的眼底深處。
溫以徹瞳孔微縮,仿佛感受到了心間異樣而陌生的情緒,在他的心中濺起一片漣漪。
柏鳶的視線雖然跟他一觸即分,但那種微妙的震撼卻殘存保留了下來,蕩開層層水波,撥動著他的心弦。
溫以徹能感受到柏鳶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臉龐,嘴角的傷口,以及從鎖骨穿過衣領,蔓延到脖子處的淤青。
他不自在的滾動了一下喉結,不知怎的竟有些局促不安,仿佛被放在火上烤,又放進油鍋裡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