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秦令征終於鬆口,肯去讀軍校,柏鳶對此也很滿意。
鼓勵似的隨手揉了下他蓬鬆的頭發,誇獎道:
“你能做出正確的決定,這很好。”
她邊說,邊從病床旁邊的桌子上抽出一張紙巾。
按在秦令征臉上,幫他擦掉尚未乾涸的淚痕。
“既然決定了,就不要再往後再拖。”
柏鳶用輕描淡寫的語氣說道。
“今天回去就開始辦理入學手續吧,爭取趕在開學前,跟著這一批新生一起入學。”
此時,無論柏鳶說什麼,秦令征都安靜聽著。
任由柏鳶幫他擦去臉上的淚痕。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對方說“喜歡乖的”。
憑借這句話,把剛要說出口的拖延,又咽了回去。
輕輕點了一下頭,算是同意她的決定。
反正都要走了,也不在乎早一天,晚一天。
既然她喜歡乖的,那自己就做乖的,乖給她看。
去軍校就去軍校。
他就算走,也得在走之前給柏鳶留下聽話懂事的好印象。
讓她即便在海口讀書,也能時常想起自己的好,不要真的把自己拋諸腦後。
然後,他就又聽見柏鳶說:
“最近這一段時間,也不要再見麵了。”
不等柏鳶說完,秦令征猛地抬頭看向她。
瞳孔劇烈震動。
不知幾天第多少次,在她麵前破防。
柏鳶對他的反應置若罔聞,自顧自說道:
“剛開始可能會很艱難,習慣以後就好了。”
“提早熟悉自己一個人的生活,也免得你入學之後不適應,影響學習進度。”
柏鳶想的是,分離焦慮症要循序漸進,一下子就斷得乾乾淨淨,反倒容易觸底反彈,讓秦令征產生逆反心理。
像這樣給出一段富足的時間,讓他一點點適應節奏,也有助於培養他的獨立性。
秦令征雖然已經做出去軍校的決定。
但聽見柏鳶真一點留念都沒有,還把話說的這麼決絕,頓時破了大防。
他有些難過地想。
「知道你不會喜歡我。」
「可哪怕隻是裝裝樣子,做出一副舍不得我的模樣,意思意思挽留一下呢?」
「哪怕隻是騙騙我也好啊!」
見柏鳶連騙都不願意騙他,秦令征隻覺得心裡一抽一抽,疼得難受。
隻要一想到今天以後,就得跟柏鳶徹底分開。
再也不能像從前那樣陪在她身邊,跟她有說有笑,參與她之後的人生和高中三年的學習生涯,就覺得難以忍受。
他強撐了一會兒,等這股酸澀勁兒過去了,才啞著聲音說:
“那等我走的那天,你能來送我嗎?”
“就像….你之前答應溫以徹,這個月月中送他上飛機一樣。”
即便他比不過彆人,但跟溫以徹比,可從沒輸過。
總不可能到頭來,對方有的待遇自己卻沒有吧?
然而,柏鳶的回答卻又在支離破碎,千瘡百孔的心臟上狠狠插了一道。
“我八月末就去海口,軍校九月十日才開學,你說呢?”
秦令征:……
秦令征深吸了一口氣。
把掩飾不住的失落也一起緩緩地吐了出來。
最終,為了那個“乖”字,還是點點頭,也一同應了下來。
咬咬牙,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
“……成。”
不來…就不來吧。
見秦令征沒有異議。
解決了一件大麻煩事的柏鳶心情也好了不少。
從一直坐著的病床上下到地麵。
掏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
“不早了,我已經辦了出院手續,收拾完東西,就能直接回家。”
說著,她看向也跟著站起,還有些促狹的秦令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