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以徹眸光內斂。
“就算從一開始,你不是為了我改學小提琴也沒關係。”
溫以徹隻在最初有一瞬間的動搖。
很快,他便調整好心態,低聲說道。
“我隻需要知道,這些年跟我一起練琴的是你,跟我一起搭檔的是你,而不是彆人,就夠了。”
說完這句話,他像是理清了邏輯關係,也說服了自己。
抬眸看向柏鳶,又恢複了之前的驕傲。
“畢竟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追根溯源不能說明什麼,對我而言,過程是真的,結果也是真的,至於起因——”
他輕笑一聲,像是歎息,也像是釋然。
“其實也不是那麼重要。”
“你能這麼想,最好。”
柏鳶也對他的觀點表示認可。
人,總歸是要活在當下的。
有時,一味糾結於虛無縹緲的過去,並沒有任何實際意義。
在這點上,溫以徹到底比秦令征年長幾歲,思想成熟的優點也在此刻展現了出來。
柏鳶將這點歸功於“跟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省力”。
看開這點後,溫以徹也不再像幾分鐘前那般緊繃,也不再一慣地端著架子。
此時,他輕鬆隨意,雙手交握墊於下頜的姿態,倒有了幾分鄰家哥哥的感覺。
也借著這個機會,故作隨意,用開玩笑的口吻試探道:
“還有三年前,我建議你來音樂學院和我一起讀書,你當時說要考慮一段時間,你該不會也是順水推舟吧?”
“這倒不是。”柏鳶說。
溫以徹內斂的眸光因此而有輕許微的晃動。
柏鳶回憶著當時的情況,娓娓道來:
“主要還是杜老師對音樂的獨到理解說服了我,讓我對音樂學院產生了興趣,好奇濃厚音樂氛圍的環境是什麼樣子,和我以前的學校又有什麼不同。”
“這三年很充實,很有趣,也的確讓我受益匪淺,我在這裡認識了一群全心全意為音樂事業而奮鬥的人,和他們一起學習、交流、分享彼此的想法和經驗,要比自己一個人日複一日地練習更有趣。”
“這些都是我在原來的學校裡無法獲得的寶貴體驗,直到現在,我都很感謝你當初能邀請我來這所學院上學。”
溫以徹全神貫注地聽著柏鳶說的話,將她臉上因回憶這三年時光,偶爾出現的溫情與動容一一記在心裡。
等她說完,溫以徹這才忍不住說道:
“你現在也可以選擇和我一起,將這種生活延續下去。”
柏鳶卻輕輕搖了一下頭。
直直地看著溫以徹,認真地說道:
“有趣,但又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嘗試過,體驗過就足夠了。”
“沒必要把這種短暫的興趣變成我的生活,也沒必要把自己在一件事情上困死。”
“我試過了這樣的生活,所以還想去試試其他的,看會不會像現在一樣有趣。”
溫以徹凝視著柏鳶,交疊的雙手在看不見的地方微微繃緊。
表麵上,他卻置若罔聞,輕笑一聲,調侃道:
“那如果在你嘗試後發現,現在的選擇是錯的,並沒有學習音樂的生活有趣呢?”
柏鳶淡淡道:
“錯了,就錯了。”
“沒什麼大不了的。”
“隻有試過,才知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