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薛澤之前說過的那樣。
這隻不過是他這個新手現學現賣,趕工期出來的半成品。
隨處可見的常識性錯誤,都不能被簡單的稱之為瑕疵。
是每一位但凡看得懂樂譜的人,都要血壓上升之作。
拋開字跡略醜的音符不談。
柏鳶甚至還能從字裡行間中看出,那些曾被薛澤請教過的音樂指導老師內心的掙紮。
以及他們雖然極儘全力想要挽救,但最終卻隻能在無儘的挫敗後認命放棄的痕跡。
將這樣的作品交給審核和導演。
隻要對方沒病,都不會萌生出任何想要把它呈現在舞台上的想法。
這不是自砸招牌嘛。
也難怪會如薛澤所說,審核組隻是匆匆看了一眼,就當場要死讓他用準備好的買斷歌替換。
隻因確實完全沒有修改的必要和餘地。
柏鳶的評價說得直白且傷人。
但薛澤卻並未因此有絲毫的介意和不滿。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水平,創作的時候又有多崩潰。
必須要承認的是,有些事如果沒有天賦作為支撐,還真就不是一兩句認真刻苦就能解決的。
“真、真這麼差啊……”薛澤曲指撓了撓自己的臉。
他隻是有些不好意思讓柏鳶看到自己如此差勁的作品。
對於這個問題,柏鳶沒有正麵回答。
而是拾起對方之前隨手放置在茶幾上的鉛筆。
落筆前,她先向薛澤投去詢問的視線。
就算作品再差,畢竟也是對方的心血之作。
柏鳶還沒有傲慢到,在未事先征得對方同意的前提下,就擅自在對方的作品上進行修改。
那樣未免太過不尊重。
柏鳶沒創作過曲目,但是曾跟溫以徹一起改編過不少曲子。
深知每一次改動和調整都實屬不易。
她是說過薛澤的歌爛,卻也沒連帶著一同否認過對方的創作行為和精神。
既然是自己寫出來的歌,不管怎樣,都應該是無比珍惜的。
就算薛澤再怎麼自我調侃和嘲諷,言語和神情間,還是不免會泄露出一絲當時未能使用自己創作出的曲目的遺憾。
柏鳶同樣也能從對方的微表情和各種細節處,察覺到他可能有什麼被隱瞞起來的未儘之言。
或許當時確實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他造成了一定的影響,也猶未可知。
換句話說,如果真的不在乎,這些原稿又怎麼會當日留存至今,還恰好被他一起帶進新搬入的彆墅,放在觸手可及的顯眼處。
隻不過,不論出於什麼原因,既然薛澤現在沒說,那柏鳶也不會多問,過於冒犯對方的隱私。
而是選擇為彼此間維護住良好的邊界感。
柏鳶的這個細節動作,令薛澤心裡又流淌過一絲暖流。
他壓下麵上動容的表情,不在意地說道“請便。”
得到了薛澤的許可,柏鳶這才邊在曲譜上書寫勾畫,邊慢慢地講解起來。
“首先,每首歌都有自己的結構,巧妙的結構可以為歌曲增加層次感,就比如……”柏鳶信手拈來,舉了簡單的例子,繼續說道。
“結構一旦亂了,歌曲原有的節奏也會被打亂,聽感上就會過分突兀,從而讓歌曲的最終效果大打折扣。”
她先用通俗易懂的語言,簡單講解了歌曲的結構組成。
然後,又以古典和流行的區彆,拿薛澤的幾段旋律分彆舉例。
“成功的旋律,通常會呈階梯式變化,即向上、向下半音和全音,並帶有一些跳躍,也就是向上、向下的更大音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