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隼小朋友在開門看見薛澤的那一瞬,差點兒被嚇出了雛鳥應激的反應。
雖然心態依舊炸裂。
但柏隼很快調整好了自己的表情。
他先是不著痕跡地往前一步,擋在門前。
用自己矮小的身板攔住薛澤進屋的必經之路。
接著,又冷漠無情地板著一張稚嫩的小臉,眸光不善的看著薛澤,明知故問道
“您有事?”
人可以應激,但禮貌不能少!
問就是家教!
柏隼以為自己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霸氣攔路虎。
但在薛澤眼裡,小孩這副跟縮小版柏鳶似的小大人模樣,分明就是一隻哈人小鼻嘎。
怪可愛的。
“你好呀,小鼻、小孩兒,我來找你姐。”薛澤自來熟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狠狠地rua了一把他蓬鬆的頭發,“方便叫她出來一趟嗎?”
柏隼在心裡反複默念著‘我是冷酷無情的殺手’,睜眼說瞎話,一口回絕道“我姐她現在沒空。”
來一次就行了,還上癮了是吧!
小孩說話的同時,又暗暗打量起薛澤今日的裝扮。
對方今天穿了一身居家的休閒服,鬆鬆垮垮,不太正式。
乍一看好像挺正常的。
但無論是亂中有序的發型、服飾顏色的搭配、還是細節之處恰到好處的配飾。
不管怎麼看都像是提前用心打扮過一番似的。
簡直就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其目的不言而喻!
這是分明就是昨天沒約夠,今天過來續杯來了!
這能叫他給得逞了?!
柏隼深感自己肩上擔子分量之重。
腰杆也因此挺得更直了些。
單槍匹馬直麵想要約他姐出去的黃毛。
大有那來一個攔一個,來兩個攔一雙的架勢。
薛澤察覺到小孩努力往上挺起胸膛的動作,還以為柏隼是覺得他自己太矮,在這兒悶頭偷偷往上拔高個兒呢。
心裡又是一串‘可愛’如彈幕般閃過。
愛屋及烏地耐心說道“我跟你姐提前約好了,是她讓我過來的。”
柏隼聽後又是瞳孔地震。
壞!
竟然是他姐約的黃毛!!!
柏隼大叫不妙。
發現事情突然難辦了起來。
既然是他姐發的話,那他就沒有借口再攔人了。
可若是不趁現在給攔下,難道又要讓這黃毛再約他姐出去一天嗎?
再一再二,就有再三再四!
往後可還得了!
柏隼看著外頭這鋪天蓋地的積雪,心裡這個急。
下這麼大雪還往外頭跑什麼?
有病吧!!!
正在柏隼一籌莫展之際。
柏鳶恰好單手拎著小提琴箱從樓梯上走了下來。
從她的角度看去,房門開著,柏隼正一個人傻站在門口吹著冷風。
等走下樓梯,便看見了站在門外的薛澤。
“柏隼。”柏鳶出聲道,“等什麼呢?帶客人進來。”
柏隼聽見自己親姐的聲音嚇得渾身一激靈。
他先是扭過頭,看了看正朝這裡走過來的柏鳶。
又轉過去,仰頭看著站在門口的薛澤。
手指捏緊門邊,這才不甘心的讓開通路,悶悶道“請進。”
心裡這個悔啊。
剛才就應該趁他姐下來之前,把門摔在他臉上。
禮貌能當飯吃嗎?
教養能當飯吃嗎?!!!
果然!做人還是不能太有素質!
(氣抖冷)(麵目扭曲)(虛空打拳)(閃到腰)(失意體前屈)(陰暗爬行)(匆忙敗退)
柏隼讓路,薛澤卻依舊站在門外沒有進來。
“不用,我在這兒等會兒就行。”
接著,他又看向已經走到柏隼身後的柏鳶,微微歪了下頭,故弄玄虛道,“柏小姐,你過來一點。”
柏鳶從薛澤背過一隻手的動作,猜到他可能是藏了什麼東西要給自己。
也沒提前戳穿,配合著走了過去,“什麼事?”
“你伸手。”
柏鳶抬眸看了他一眼,聽著他又開始夾上的嗓音,手心向上,依舊配合著伸出自己的右手。
下一秒,一個冰冰涼涼的雪人被對方放在她的掌心上。
薛澤搓了搓因長時間拖著雪人而凍得有些發紅泛僵的手,傻兮兮地樂道,
“嘿嘿,怎麼樣,好玩吧?”
柏鳶聽著這似曾相識的話,微微一怔。
總覺得有點兒熟悉,就好像在哪聽過似的,但仔細想卻又記不得,沒有任何頭緒。
薛澤為了將雪人藏在手裡,捏得並不大。
隻是小小的一團,用兩顆藍莓點了眼睛,看上去可愛又不乏精致。
越小的物件,就越不好做。
尤其雪人還做出了不少細節之處。
不難想象對方在捏的時候肯定廢了不少功夫。
柏鳶單手拖著雪人,另一隻手抬起來,用指尖摸了摸雪人的腦袋。
觸感冰涼,雪人被她指尖帶來的溫度融化,微微浸濕了柏鳶的指腹。
見狀,柏鳶沒再多碰,而是抬頭看向正滿臉期待地看著自己,等待著評價和誇獎的薛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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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鳶由衷地揚起嘴角,發自內心地微笑道“謝謝,我很喜歡。”
給一旁的柏隼都驚到了
就這?
就這就這就這?
一團雪就喜歡上了???
放手裡一會兒不就化成水了!!!
接著,肚子裡又開始往上泛酸水。
要是換成他秦大姐夫,這玩意兒能給換成整鑽的!
一顆永流傳!
柏隼神情複雜地看著他姐手心裡的雪人。
恨不得一巴掌給雪人的頭打歪。
看見柏鳶臉上溫和美好的淺笑。
薛澤眸光微動,也不由得被她的笑意感染,原地踩了踩腳底下的雪,跟著笑了起來,“你喜歡就好。”
“你等我一會兒。”柏鳶跟薛澤交代了一句,用手托著雪人走向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