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div“在你殺死舊骨的時候,我的重新啟動雖然還沒有全麵完成,但姑且還是將他的部分靈體碎片收集到了塞壬之刃的內部。”塞壬這麼對我解釋。
“我殺死的舊骨不是分身嗎?雖然他的本體也肯定死了,但距離我殺死分身的地點應該比較遠吧?”我問。
“與距離沒有關係,隻要是被你殺死的,靈體碎片最終都會到你這裡來。”她說,“甚至於,哪怕不是用塞壬之刃直接性殺死,而是間接性殺死的對象,也會有部分靈體碎片彙聚過來。打個比方來說,有個長翅膀的人從懸崖上掉落下去摔死了。本來他能飛,卻被你用塞壬之刃砍了翅膀;而死因最終固然是摔死,卻仍然有你的因素在裡麵。你的因素占比越高,得來的靈體碎片越多;反之則越少,甚至可能沒有。”
我先消化了這些信息,然後問“那麼……我現在能夠查看舊骨的記憶嗎?”
隻要查看舊骨的記憶,就能夠知道他身後之人的真麵目。
如果是白駒,就能夠得到更多白駒的線索;而即使不是,也可借此查探舊骨身後之人的動機。
目前明確的是,舊骨身後之人和白駒一樣,對於“它”的遺體有著某種未知的企圖,而我則想要了解這種企圖到底為何,這才能夠更好地把握住白駒可能的動向。
“現在還不行,我完成重啟有些遲了。舊骨的靈體碎片由於保存時間過久而逐漸失去個性,刻印在上麵的記憶也變得有些模糊,所以我現在需要更多的時間提取……再給我一兩天時間吧。”塞壬搖頭,“而且即使提取了,也不知道會丟失多少記憶……”
“這是怎麼回事?”我問。
“人類保存記憶的部分並非靈體,而是生物腦。隻不過靈體有著遵循**容器形狀而改變自我的性質,所以才會得到記憶的痕跡。就好像伱在筆記本的第一頁寫字,第二頁也會因筆壓而留下痕跡一樣。”她說,“舊骨靈體碎片的情況是因為時間過得有些久了,所以痕跡淡化了……這才會出現記憶丟失的可能性。”
聞言,我卻是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你明明是我的真靈之力,卻有著我不知道的知識啊。”
“你是**,我是靈體;你是主人,我是武器;你是王,我是坐騎……視角不一樣,自然會有不一樣的見聞。”她說。
“原來如此……”我姑且接受了這個說法,同時思考,“也就是說,我最好還是要去把中間人殺了才行嗎……”
根據青鳥提供的線索,中間人與舊骨之間很可能存在著某種深刻的關聯性。如果我無法從舊骨這裡得到線索,那就隻能夠從中間人那邊下手了。而最簡單最有效率的方法,無非是將其殺死,奪其記憶。
正好中間人也是個變態殺人狂,我動起手來毫無顧慮。
問題是與中間人聯手的那個魅魔……萬一遇到了她,我對付得了嗎?
還有,最關鍵的中間人,如今又身在何處呢?如果他真的按照青鳥所說的那樣,已經遠離了柳城,那麼我的盤算就要落空了。
我必須想想辦法……
塞壬忽然問“你果然是打算追逐那隻手嗎?”
“是的。”我一如既往地承認了。
她有些沉默。
或許連她也反對我追逐那隻手吧,但是我無法不去追逐。
我大概仍然被困在了夢境裡。既不是塞壬為我營造的這場夢,也不是青鳥勸我留下的那場夢,而是孤獨地走失在深夜的山林裡,在銀色月光的凝視下,與似人非人之物如癡如狂地交歡的怪誕之夢。
魔人李多的故事或許很早就結束了,但是那執念深重的鬼魂仍然留在這具軀殼裡。
如果我駐足不前,就無法超度自己。
不知不覺地,夢境也出現了變化。我發現自己已經不再走在城市的街道上,而是來到了格外眼熟的黑暗山林裡,銀色的圓月在夜幕上高懸。塞壬走在前麵,進入了一片空地,回過頭來對我說“我明白了,我會幫助你的。”
“謝謝。”我說。
她突然問“話說回來,你真的不打算和我做嗎?”
“不做。”被這麼一打岔,我都有點維持不住自己的步調了,“而且你都變得這麼小……”
“我的外形設定是可以自由更改的。”
“但是我對人類沒有那種**。”
她強調,“我不是人,而是武器。”
“不,你是人。”我篤定地說。
她停頓了一會兒,然後說“這樣啊,那什麼時候想做了就再跟我說吧。”
“比起這個,我要怎麼從夢裡醒來?”我問。
她在空蕩蕩的草地上跪坐下來,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請躺到這裡。”
我看懂了她的意思,“……必須這樣?”
“必須這樣。”她小臉嚴肅地說。
我有些遲疑,但最後還是按照她說的,在她的身邊側躺下來,將臉頰擱在了她的大腿上。
她用手溫柔地覆蓋住了我的雙眼,又輕輕地哼起了歌。是令人聯想到陽光穿過樹木枝葉、在草地上投影出大片搖曳光斑的,非常和煦的旋律。哪怕是在如此黑暗寒冷的夢裡,隻要聽到這首旋律,似乎便不會再迷失了。
困意如漲潮般湧上心頭。
“你將會在現實之中重新醒來。那個使你變得無比殘酷,同時也對你無比殘酷的現實。”塞壬輕柔的聲音在最後傳入了我的耳畔,“但請相信,我是你的夥伴。無論出現何種情況,我都會永遠堅定地站在你的身邊,為你傾儘所有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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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我稍微試了試塞壬說過的,在不召喚塞壬之刃的前提下,將塞壬之刃的力量加持到自己身上。然後相當順利地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