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裡沉香發出的清涼味道,格外的醒目提神,讓殿內的一眾大臣們頭腦極為舒適。
不過即便是議事的狀態已經調整到了最佳,卻沒一人開口說話。
因為坐於主位的始皇帝正在翻看簡書。
而簡書則傳自於百越。
而百越的戰事又是大秦打得最為艱難的一場戰事。
自始皇二十五年王翦滅楚,不僅以越國故地置會稽郡,還與不服大秦的南越發生了衝突。
即便王翦後來沒有深入五領之地,卻還是受百越頻頻侵襲。
次年六國徹底平定,百越的這口氣自然要出。
集結五十萬大軍,兵分五路齊頭南下。
一、二路合擊西甌,三、四路合擊南越,五路直取閩越,打算將百越一戰而定。
不過事與願違。
除卻攻取閩越極為順利,設置了閩中郡。
南越與西甌的戰事卻先揚後抑。
起初大軍迅速猛插,很快奪得河穀平川等戰略要地。
西甌與南越各部,在大軍的淩厲攻擊之下紛紛潰散。
不得不撤離河穀與平坦之地,退入群山與密林之中。
不過西甌與南越兩部並未就此放棄,借著熟識地形,借著地利頻頻擾襲,
使得大軍應對起來疲憊不堪,有些軍卒甚至是三年不得解甲休息。
大軍一應所需都要靠陸路輸送,因路途過長隻能十到二三,且橫穿五嶺之時還要處處提防越人的襲擊。
不管是大軍還是運送米糧的黔首,全都苦不堪言。
解決這一弊端的唯一辦法就是開渠,以求路運送大軍所需。
這個打算對於大秦確實有利,但越人不傻。
知道一旦水路的糧道開通,對越人而言就是一場更大的災難。
自開鑿靈渠初始,大軍就與越人陷入反複的拉鋸。
越人全力破壞、阻撓,大軍則全力護衛與開鑿。
這一拉鋸就是五年。
而且這期間與越人之戰更是出現了少有的大敗。
始皇二十九年時雖然將西甌的君長譯籲宋殺死。
但新君長很快便將這個仇可報了回去。
帶領越人夜夜偷襲大軍營地,趁著一次大軍的大意,不但攻入大營還將國尉屠睢殺死。
這一戰使得五十萬大軍去了小半。
不得已之下,隻能抓捕逃亡的罪人,征發奴仆與小商販再次組軍前往越地。
可以說對百越之戰,打起來比滅掉六國還要難。
更是成了大秦的一塊心病。
若是簡書傳來的是喜訊尚可,若再傳來敗績,貿然開口所言就成了笑話。
坐於主位案幾後的始皇帝,對於殿內為何如此安靜心知肚明。
將越地傳來的簡書來回仔細翻看了幾遍,微微勾了勾嘴角,算是給下邊的眾臣們傳遞了一個信號。
隨後將越地的簡書放下,又將九原傳來的簡書拿起再次翻看了起來。
過了半晌,始皇帝放下簡書將眼眸閉起來的同時,臉上徹底掛上笑容。
通往越地的靈渠徹底鑿通後,新征發的新軍在百戰而存的老卒帶領下,徹底扭轉了戰局。
尤其是從靈渠得了源源不斷的米糧,大軍的士氣再次高昂起來。
短短半年間,節節推進,逐一攻占越人的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