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沒什麼興致與白玉細講昨天發生了什麼的原因。
當看到蒙毅過來時,黃品立刻明白政哥不是不願與他告彆,而是要親自送彆。
對身旁的眾人做了個噤聲的手勢後,黃品立刻磕馬跟上了蒙毅。
“連續折騰了兩日,不用再行虛禮。”
身穿便裝的嬴政看到黃品過來後,先是揮了揮馬鞭示意不必行禮,隨後輕輕磕了磕馬腹,邊向前走邊繼續道:“原本嫌你太能惹是生非,都是願見你辭彆。
可等你真離了宮,卻又心中不舍,很想傳旨將你留下。”
再次揮了揮馬鞭示意黃品與之齊行,嬴政輕歎一聲道:“可我看到了你急迫與憂心,好似鹹陽於你如同牢籠亦如同險地。”
仿佛身側長了眼睛,看出黃品心中的發緊,嬴政輕聲笑了笑,“沒有再逼迫你說什麼的意思。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隻是感慨聰慧如你,都生出退避之意,可見大秦的禍患該有多駭人。”
扭頭看向跟上來的黃品,嬴政收了笑意,臉色一正道:“其實你心中所憂即便不說,也已經不經意間流露出了些。
更何況能帶來禍患的也就那麼幾樣,哪能不猜出一些。”
見黃品有要開口解釋的意思,嬴政再次擺擺手,“這些日子儘是你說我聽,總該換著我說你聽聽。”
勒馬停下,嬴政目光望向遠處的田間,緩聲道:“朕現在雖是始皇帝,可在此之前隻是秦王,再早之時更是朝不保夕的質子。”
說到這,嬴政的目光陡然一利,沉聲道:“與你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朕不怕大秦隱藏暗處的禍患。
更不怕那些六國餘孽暗中搞什麼手腳。
大不了就是六國複起,大秦再重新平上一遍罷了。”
扭過頭看向黃品,嬴政的目光變得柔和道:“朕知道你擔心的是大秦麵對六國複起時再沒往日之威,會落得滅國的下場,認為朕嘴上說得過去輕巧了。”
盯著黃品的眼睛看了幾息,嬴政收了目光再次遠眺綠油油的田間,語氣輕快道:“可朕如今不是有了你?!
與你相處雖然隻有短短幾日,可朕知道這世上再沒有誰能比你更理解朕的用心。
李斯不行,馮去疾不行,蒙恬蒙毅同樣不行,甚至連我的那些公子還是一樣的不行。
而除了理解與明白我的苦心,你還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想到常人無法想到的。
你又如何會眼見著禍患將大秦所弑。”
又一次扭頭看向黃品,嬴政的目光中帶著些許欣慰些許疑惑些許期待,輕聲詢問道:“朕能感受到你對朕,對大秦的忠純情烈。
可這樣的摯情很難出在久離故國之人的身上,朕能問問這是為何嗎?”
舌尖上的中國出了句名言,越是高端的食材,往往隻需要最樸素的烹飪方式。
其實套用在人的交往上也很適用。
越是深厚的情誼,往往隻需要最樸實的話語去表達。
政哥話不但沒有假大空,還更像是經年相處的兩個友人間的對話。
而且說出這番時,麵前的政哥眼中帶著不少細微的紅血絲。
可見這兩日幾乎都沒怎麼休息。
但卻依舊早早等候在城外相送。
黃品雖不是涉世未深的熱血少年,可有句話叫男人至死是少年。
他同樣能感受到這不是政哥對他使得帝王馭人技巧。
而能讓千古一帝如此待他,怎麼可能不感動。
此外,黃品更知道這既是無上榮耀也是沉甸甸的責任。
如之前對白玉所說的那樣,他這條命將與大秦徹底綁在一起。
這無關對政哥的個人崇拜,更無關對大秦最終結局的意難平。
隻關乎這份發自內心的真情誼。
想到這裡,黃品打破了沉默,嘴角向上勾了勾,學著嬴政之前的口吻笑著應道:“這都是因為陛下您啊?!”
收了笑意,與嬴政的目光像對視,黃品抿了抿嘴,緩聲繼續道:“先前說得真不是在奉承陛下。
而是陛下於世人之功太盛,盛到後世千秋萬代都受恩澤。”
仿佛要將黃品的模樣印刻在腦中一樣,嬴政的目光緊緊盯在黃品的臉上。
過了好半晌才忽得一笑,並且從腰間解下了特意攜帶的天子長劍拋給了黃品,“朕信你所言。
既然有些話你不願說,那麼便去做吧。
與隴西侯將九原經營成大秦最穩固的基石!”
抬手對黃品揮了揮,嬴政臉上帶著不舍道:“知道你急著回去,不再耽擱你了。
記得每月,不,每半月給朕傳信一封。”
嬴政如同父母叮囑即將遠行兒女的樣子,讓黃品再難以抑製那股複雜的情感。
翻身下馬雙膝跪地,十分鄭重的給嬴政叩了三下頭,黃品雙手緊握那柄天子劍,紅著眼眶大喝道:“赳赳老秦,共赴國難,血不流乾,死不休戰。
臣,起誓!
大秦前路無論有何險阻,臣必當竭命破之,以使我大秦長耀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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