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紅日緩緩從地平線上升起,山北大營打破了寧靜。
並且隨著從營帳中出來的人越來越多,從原本的偶有語聲變得極為熱鬨,甚至是沸沸揚揚。
而緣由也很簡單,就是兩個字高興。
能在山北大營的,不管是戍卒還是負責煉焦或是挖烏薪的,都來自於新秦中城。
這些人是不但方方麵麵都受黃品的恩惠,對黃品的聰慧與品性也極為了解。
更是眼見著黃品從一個說不清道不明的歸來之人混得風生水起。
都知道跟著黃品留在安登錯不了,不出幾年日子就會過得風風火火。
當昨夜得知一些以前的司寇都升了真正的屯長與百將,原來的更卒百將更是升為了五百主。
黃品也從都尉升到了郡尉,甚至還被始皇帝收為假子。
瞬間讓這些人變得更心熱更興奮。
郡尉可比都尉的官職大的不是一點半點。
更卒出身的,肯定會被更加看重,怎麼說也算是黃品最早的班底。
刑徒出身的,升為屯長與百將可不是光變了個名頭,跟著的還有身份的真正改變。
日後如果功勳立得足夠多,即便不是秦人出身,離開軍伍後也能得個亭長、鄉嗇夫,甚至是縣吏也不是沒可能。
就算是當個黔首,那也是靠山極為強大的黔首。
可以說今後隻要是在九原這處地界上,不管他們做什麼日子都差不了。
麵對這樣的喜事,沒誰能憋的住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自然要聚到一起相互商討著今後的日子會如何如何。
不過相較於帳外無比興奮的這些人,帳內的王昂則是極為鬱悶。
一路從鹹陽疾馳而回說不疲憊那是假的,本想要好好歇歇多躺著睡會。
但帳外的沸沸揚揚,就算睡得再沉也沒法不被吵醒。
“披著戍卒的名,沒一點戍卒該有的樣子。”
知道沒法再接著睡,王昂坐起身子先是嘀咕了一句。
看到黃品已經穿好了衣袍正在案幾上寫東西,指了指帳外道:“你不是沒在新秦中城的大營待過。
那會什麼樣,現在又什麼樣。
你還想指著他們成了銳士?”
知道王昂這是有些起床氣,黃品放下手中的筆,輕笑道:“得了看得見摸得著的利哪能不高興,這是人之常情。
況且這不是還沒開始練兵,亂一些也正常。
待會該乾什麼乾什麼去了就能消停下來,到時候你再接著睡。”
“那還睡個什麼勁。”
咕噥了一句,王昂起身拿起戎袍邊穿邊湊到黃品跟前,“你可不是個愛寫字的。
一大早就開始寫,我看看看你到底寫的是什麼。”
拿起寫好的幾張紙看了看,王昂疑惑道:“你這個隊列操練我能看懂。
雖然叫法不同,無非就是分左右,站縱橫,行令禁止的一些操練。
但下邊這個牆陣是什麼意思,說是操練材官,又分什麼緩步、快步、襲步。
這三種步加起來至少要有二裡,材官若是對陣,跑完這麼遠怕是要沒力氣了。”
略微沉吟了一下,王昂臉色變得些古怪道:“你這列陣該不會是給其騎士列的吧。”
“沒錯就是給騎士用的。”
應了一聲,黃品拿起筆邊繼續寫重騎兵的運用,邊對王昂繼續道:“不用大驚小怪。
想擺不留間隙的牆陣,騎士必須人馬皆甲的重騎。
這對於沒有重甲的步卒而言,還沒等真正接陣,步卒就已經生出了膽怯。
除此以外,能打敗騎士的隻有騎士。
胡人已經將馬鐙與馬鞍學了去。
咱們的騎士再如何操練,大部分也趕不上胡人馬技精湛。
憑借這一點,與咱們差距足夠拉得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