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山最不缺的就是石頭。
石英石、長石、花崗岩這種最普通的石頭就更不會缺。
山北裸露在外的石頭不知道經曆了多少個冬日的罡風吹拂以及夏日的暴曬,製作瓷器的主材料風化的花崗岩簡直不要太好找。
而隻要有了材料,燒陶與燒瓷在本質上又沒太大的區彆。
山北大營又充分發揮了什麼叫人多力量大。
省略掉精修、雕刻以及釉料的精確配比,找石、碎石、碎粉、壘窯、拉胚、再到燒製,隻用了短短的四天時間。
而第一窯燒製出的瓷器在顏色上雖然各有差異,造型也大多都是粗糙的海碗,更是有燒開燒裂的。
換做在真正燒瓷人的眼裡,這一窯是妥妥的燒製失敗了。
但黃品卻對這個結果極為滿意。
雖然有壞的,可至少還有一半是燒成了的。
造型不美觀,但摸起來也極為光滑,並且光澤度也算可以。
就算是殘次品,也同樣是瓷器。
更何況是第一次燒製,而且整個過程可以用極度毛糙來形容,甚至是有些稀裡糊塗。
賣油翁裡有句話叫唯手熟爾,隻要突破了從無到有,以後再燒製肯定是越來越好。
另外,黃品心裡也倍感慶幸。
在後世時如果不是兼職的小撲街,根本不會去了解日常生活中那些常用物品是怎麼製作出來的。
而不了解這些,估計穿越之旅就是一場活不過兩集的死亡之旅。
一旁的子門弟子墨白聽到黃品的歎息聲,放下手中的海碗略微不好意思道:“讓钜子失望了。
待會兒我繼續製些胚子,再燒製幾次定不會是這樣。”
“誰說我失望了。”摸了摸手裡有些發瓢,變成橢圓形的海碗,黃品對墨白搖搖頭,“第一次燒成這樣已經不錯,彆什麼事都往自個兒身上攬。”
將海碗拋給看熱鬨的寶鼎,黃品哈哈一笑道:“這玩意好刷好洗,看熱鬨的先分了對付著用,以後燒製出更好的再換掉。”
寶鼎等人可不嫌棄這些海碗的粗糙,光看光澤就知道燒製的這些比以往的木碗或是陶盤要好用許多。
一個個眉開眼笑的瞬間就將幾十個海碗給分了。
黃品朝著這些人對墨白努努嘴,“看到了嗎?可有一個不高興的?
是成是敗有些時候不是你想的那樣,而是要看旁人是什麼樣。”
九個子門小子裡,屬墨白的性子最實。
無論是最初製水泥、壘爐灶,還是到現在被一直扔到山北大營,就是悶頭苦乾。
在黃品看來,對內而言這是極為優秀的品質。
但若是對外,太過老實可鎮不住人,甚至還要吃虧。
而壓在西橫身上的活太多,而且年歲也在那擺著。
今後挑大梁的肯定是子門的這些弟子,勢必是要各主一攤,甚至是幾攤。
墨白的這個性子若是不改一改,可拿不起來大事。
黃品指點了一句後,覺得以墨白的性子未必能領會他的意思。
拍了拍墨白的肩頭,帶著笑意繼續道:“你信不信若是換了墨安,他說得第一句肯定是‘钜子,咱們第一次燒就成了一半。’
隨後就是劈裡啪啦一大堆的誇讚之詞。”
走到裝著釉料的陶缸旁,黃品邊看著裡邊的釉料邊臉色一正道:“與你說這些不是讓你學耍嘴阿諛的那一套。
有句話叫一事不勞二主,既然第一爐瓷器是你燒的,今後燒瓷這一攤就會交給你。”
拍了拍陶缸黃品將目光再次投向墨白,“掛的這層釉料,隻是最基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