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如此魔幻的一幕,不單讓尚書林差點驚掉了下巴,就連李信與涉間也同樣如此。
小兩千的各學之人,可不缺能言善辯的人。
沒用上半個時辰,就這樣給說服了?
甚至還被各家學首行以敬師之禮?
怎麼感覺跟做夢一樣。
在各家的學士與弟子身上來回掃了掃,三人的目光最終落到了站在案幾旁的黃品身上。
如同當初第一次見到黃品時那樣,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起來。
並且心中都生出同樣的想法,到底有什麼事情是眼前這個年輕人做不到的。
眼前這個年輕人的肚子裡到底是裝了多大的溝壑與錦繡,怎麼每次都能帶來驚喜與意外。
尤其是李信,感慨唏噓之餘,還多出一股疑惑。
這小子不是口口聲聲說沒讀過多少書,對先賢典籍沒什麼了解嗎?!
可是能拋出儒學四誌來的,能是沒讀過書的?
莫不是這小子對各家的鬨騰早就有所預料。
一直憋著這個壞屁,就等著各學之人蹦躂起來?
想到這,李信咧著嘴搖搖頭,否定了這個瘋狂的想法。
黃品入秦大半年後才去的鹹陽,怎麼可能對各學之事有所預料與了解。
不但時間對不上,這小子也不會卜筮,根本不可能提前預知。
不過想到黃品從鹹陽回來才過了一個多月。
這麼短的時間內能琢磨出以己之矛攻己之盾的學說綱要,直接讓各家有口難言。
做到如此非人之事,嚇人的程度絲毫不亞於未卜先知。
看來對這小子今後的決斷,還是少說話為好。
說不得他的那些擔心,這小子早就有了應對,就是嘴嚴不肯說而已。
思量出這些,李信看向黃品的目光愈發明亮。
黃品對其他幾家的識趣並不感到意外。
除了道家與儒家,其他各家的處境其實都不太妙。
尤其是大秦一統後,兵家與縱橫家的學說沒了太大的用處。
小說家又受製於律法的限製,也同樣沒了往日的活力。
本就半死不活的,還十分悲催的跟著儒家吃了瓜落兒。
肯定是對儒家的恨意要大過朝堂對他們的安排。
既然這麼配合,那就沒必要拖泥帶水,並且也應該先給這幾家點陽光。
“受不得諸位之禮,就是尋常的論道,說不上是解惑與傳道。”
對各學一眾學士與弟子揮揮手示意不必行禮,黃品用力拍了拍巴掌,繼續大聲道:“既然沒人與我辯駁,那就如先前約定,各家聽從我的安排。”
將目光落到兵家那一百來號人身上,黃品招了招手,“兵家之人出列,按師承長幼到案幾前排隊。”
轉過身對黃蕩使了個眼色,待黃蕩從馬上扛了一個大袋子過來,黃品從袋子中掏空幾個腰牌。
對著既疑惑又惴惴不安的兵家之人晃了晃,黃品微微一笑道:“焚書都拒絕了,你們有什麼可擔心的。”
收了笑意,黃品將幾個腰牌放到案幾上,對緩緩走過來的兵家人繼續道:“你們都是研學戰陣之道的,該知曉戰前妖言惑眾的危害。
同理,你們各家為了宣揚學說,手段使得也越來越不利於國家安穩。
這在我看來,既不是你們的錯,也不是朝堂的錯。
隻是一統初立,出現很多以前沒有遇到過的狀況。
在方向與應對上,都略微有了偏差。
現在就給你們指引個正確的方向。
九原將立兵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