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午,我來到福緣茶樓,準備買些茶葉招待客戶朋友用。
本來這樣的事,交給辦公室的人去做就行了。
可是我想著自己出麵顯得重視。
多來幾趟,茶樓裡的員工一定會把我經常來的事,轉告給廖永貴的。
廖哥仁義,掌權之後沒有忘記兄弟我,主動的給我減少了300萬的負擔。
這是極大的人情。
我常來關照茶樓生意也是應當的。
茶樓本身不賺錢。
沒有我這樣的人幫襯,就會虧很多。
事情做在暗處,時間久了,廖哥也就知道我是什麼樣人。
買了十幾萬茶葉茶具之後,李響開車帶著我準備回公司。
李響說要去一下淩誌的4S店,取一下店裡送的腳墊啥的。
4S店在區府一帶,取完腳墊回來,剛好路過寶鄉二中門口。
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我麵前。
那是個50多歲的女人,穿著樸素,一頭短發上已經有些許白絲。
“響哥停一下。”
我下車一看。
女人蹲在二中門口的柳樹下,麵前攤開一塊布,上頭是一些文具和小玩具之類的,正在擺攤。
馬上是下午放學的點,學校保安正往女人走來,邊走邊喊:“你怎麼又來擺攤,趕緊撤了,小心我叫C管把你東西沒收了。”
女人雙手合十央求道:“你行行好,我沒有影響彆人,規定是學校門口50米內不準擺攤,我這已經是80米開外了。”
女人背對著我,她這一開口,我就更加確定了她的身份。
她是我高中班主任晉傅溫。
想當年,我爺爺走的時候,我回家沒錢坐車,就是晉老師給了我20塊錢。
這件事我永生永世都記得。
她怎麼會.....
往事浮現在眼前。
晉老師是個好人。
我高中住校,因為生活費緊缺,一周都吃不上一頓肉,肚子沒有油水,經常性的嘴饞,也比較瘦。
晉老師家是農村的,在我們鵝城市教書,她在學校有一間宿舍。
她周末回家的時候,就會從家裡帶菜來,在宿舍裡自己做著吃。
如果是她帶了有肉,就會時常喊我跟幾個成績好的同學,到她宿舍去吃點。
豬雜粥、瘦肉粥、油渣鹹菜配白粥、五花肉炒蘿卜配白飯、小魚乾拌飯......
我已經記不清吃了多少她的東西。
她總是很和藹的樣子,盼著我們都能成才,非常善良,非常節約,非常讓人尊敬的一個好人。
我後麵離開了學校,又出了事,成了個勞改犯,所以我一直沒臉去找她。
她怎麼會淪落到這擺攤了?
我心裡不由得泛起一陣酸,想過去喊她,想告訴她,我一直記得她對我的恩。
她教我語文,我現在僅有的一點文化大部分源自於她的輔導。
她教我做人,我心裡殘存的善念也有她的影響。
這時候學校保安已經到了晉老師麵前,一腳踢了下老師的攤子,手裡橡膠棍指著我的老師,惡狠狠的罵道:“彆在這跟我廢話,趕緊給我撤了。”
“前麵不也有人擺攤嘛,為什麼隻針對我?”老師哽咽道。
“前麵那些人自有人會處理,我現在就隻處理你,你到底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