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氏這個堂三嫂子,聒噪又長舌,人看著瘦巴巴的,心眼子卻跟篩子似的,算盤子打的啪啪響。
說她精吧,淨乾些上不得台麵的蠢事;說她蠢吧,她又精的跟猴似的。
財迷心竅還死占便宜,為了和村人爭一點牛糞,恨不得把人家祖宗八輩都罵個遍。
就連上茅房,哪怕再急,哪怕憋的臉都青了,她也夾著腿撒到自家地頭上,還洋洋自得地管這叫“肥水不流外人田”。
恨不得就連飛過的蒼蠅,她都恨不得拽條腿刮點肉下來。
……
蘇奎倉向來對蘇白氏這個三嫂子敬謝不敏,跟蘇長河見了他一樣,他遠遠見了蘇白氏也是能躲就躲。
要不是他擔著個村支書的名頭,要不是這是他本家親戚,他是真不想沾這家人的邊!
除了老大媳婦老實,一個個的,就沒一個讓人省心的!
……
蘇奎倉不想理蘇白氏,扭頭看著被幾個壯勞力架著的蘇長河,沒好氣地吼道:“你個龜孫!快說!咋又和你爹乾上了?!又乾啥不著調的事了?!”
看著蘇奎倉滿臉不耐煩的神色,蘇長河不由得又縮了縮脖子,喉結動了動,還是沒敢吭聲。
……“你個王八羔子!看你乾的好事!你狗日的,把糧食都賣了,灌了一肚子貓尿!……這才二月啊,麥熟還得三個多月……啊……你這個狗日的……你都不想想這幾個月你爹娘吃啥?你兄弟吃啥?你要餓死你老子不?……你個龜孫!天殺的玩意兒!……”
蘇春江緩了一會兒,順了順氣,終於忍不住嚎叫出來。
蘇奎倉和圍觀的人們紛紛看向蘇長河,滿臉的不可置信。
……
在貧窮落後的八十年代的農村,機械化還沒有普及,春種秋收全靠人力、畜力,人們麵朝黃土背朝天地辛勤勞作,土裡刨食,看天吃飯。
農民的日子過得很是沉重。
每季的收成,還要選品相好的,上交給國家,叫做“繳公糧”。
剩下的糧食,一部分賣掉換錢,交給國家,叫做“交提留”。
待繳完所有的人頭稅、豬頭稅、屠宰稅等等各種雜七雜八的稅後,剩下的才是自己的。
趕上收成不好的年月,地裡產的,還不夠交稅的,彆說餘糧了。
雖然國家已經實施了改革開放,農村已經包產到戶,有了自己的土地。但在這個生產力極其低下,糧食產量又極低,還要繳納各種稅賦的時代,一大家子人,連白麵饅頭都不能完全供應得上。
大部分村民平時過日子,都是白麵摻和著棒子麵或者高粱麵等雜麵混著吃,才能勉強應付一家老小的溫飽。
半大小子,吃窮老子。家裡孩子多的,正趕上長身體的時候,家裡的糧食都不夠孩子吃的,重男輕女的農村,有了好東西先緊著男勞力和男娃子吃。女娃子處在最底層,兄弟剩下的都不會給她們吃,能有口飯吃,能活著一條命,就算是父母發了大恩了。
這也是蘇愛霞和蘇愛雲為什麼要偷嫂子劉慶華給蘇妍做的白麵饅頭的原因。
餓啊,不夠吃啊……誰天生就願意啃粗糙硬邦的雜麵窩頭?誰不想吃鬆軟綿甜的白麵饃饃?
……
如果說溫飽尚能對付,溫飽之外,還能供孩子讀書上學的家庭,更是捉襟見肘。
蘇家還有蘇長湖和蘇長海在上著學,每學期的學費、學雜費、生活費等雜七雜八的費用,都是從糧食裡麵摳,從蘇家其他人嘴裡省出來的。
蘇家和其他村民一樣,過得緊巴又拮據,因為常年陸續供著四個兒子讀書,日子更是捉襟見肘。
……
但現在所有的糧食都沒了。
被蘇長河偷偷地賣光了。
蘇長湖和蘇長海學習正當緊,糧食沒了,連他倆的生活費都要供應不上了。
……
將來的日子怎麼活?
……
二月二才剛過了沒多久,距離麥熟還有三個多月。這麼長時間,一大家子十多口子人的嚼頭、肚皮,全都指望著去年存下的這點糧食過活。
糧食都賣完了,拉了這麼多饑荒,家裡這些人填飽肚子的口糧要從哪裡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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