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河的臉瞬間僵住了,正滔滔不絕地說著的話也戛然而止,用力咽了咽口水,討好地衝蘇奎倉笑了笑,訕訕地退到了旮旯裡,蹲坐在地上不敢再插嘴。
……
熟悉蘇奎倉的人都知道,每當蘇奎倉不自覺撚手指的時候,就代表他在憋著怒火,再不長眼色的話,就要倒黴了。
被蘇奎倉抽過多次的蘇長河,當然知道蘇奎倉的這個習慣。
立馬住了嘴,老老實實地待著。
……
八十年代的農村,多子多福的傳統思想觀念,依然還是主流。生產力低下的年代,一個孩子就是未來的勞力,就是一個家庭未來的財富。
所以,蘇家莊的多子女的家庭很多,不僅蘇家莊的孩子多,八十年代,從城鎮到農村,家家戶戶的孩子普遍都多。
一對夫妻,一般生育三四個孩子的居多,也有的生了七八個的,甚至生養了十來個孩子的家庭,也比比皆是。
即使再過幾年,計劃生育的政策執行的相當嚴酷,甚至有些地方的計生辦要求倒查十年,符合年限出生的孩子全部算超生,按人頭重罰,老百姓沒有錢,就扒屋子、牽牛、牽羊……把家裡值錢的東西全部拿走抵扣罰款,依然壓不住老百姓想生孩子的願望,有的偷偷懷孕,偷偷躲起來生孩子,甚至有的被迫引產、流產,造成命案。可依然壓不住人們想要孩子,尤其是男孩子的意願。
尤其是在廣袤的農村。
……
農村娃命賤,土裡生土裡長,生下來了就散養著。
偏偏又堅韌的像田間地頭的雜草,有點吃食就能養活,男孩子還能得到家人一定的照顧,女娃子就基本看命了……
出生的多,夭折的也多,能活下來並安全長大的,都是天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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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少部分家庭能把孩子供到初中,由初中考中專,中專畢業後,國家給分配工作,機關、工廠、事業單位等。
中專畢業的孩子不但能當上國家乾部或工人階級,端上“鐵飯碗”,吃上“國糧”,每月有固定工資拿。就連戶口,也能農轉非,徹底由泥腿子一躍翻身變成城裡人。
學習好的考中專,尖子生都去擠這道獨木橋,難上加難。
學習不好的上高中,拚高考,更是千軍萬馬過獨木橋。
當然,這都是針對男孩子能享受到上學的資源來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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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女孩子,都是給彆人家養的,能活著,能長大,就算是做父母的給的恩澤了。
農村的家庭資源就這麼些,男娃子之間還要平衡使用,女娃子隻能靠邊站,想進學校讀書,那是門都沒有的,隻能當一輩子睜眼瞎。
女孩從小就為家裡乾活做家務,給自己掙口糧,被自己的父母榨取完全部的價值,在嫁出去成為公婆家的人之前,為娘家儘可能地多賺取財富。
然後到了一二十歲的年齡,就被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安排著嫁人生娃,給娘家兄弟換筆彩禮錢。或者給兄弟換門親事,給哥哥弟弟換個嫂子或弟媳,好給家裡傳宗接代。
這就是當時農村千千萬萬個女孩一生的價值,這就是當時生在那個時代的,大多數女孩們的命運。
這是時代的悲哀。
……
而蘇愛霞,就是這些女孩們的縮影。
……
蘇愛霞很可憐。
從一個局外人的角度,以及後世蘇總的角度來看,蘇妍也覺得蘇愛霞很可憐。
但是可憐不是作惡的理由,不是踐踏他人尊嚴和生命的理由。
儘管蘇愛霞很可憐,但是她的可憐不是蘇妍造成的,更不是劉慶華造成的。
她全部的怒火和扭曲的恨意,應該去找一手造成她悲劇命運的蘇春江和蘇白氏,應該去找罪魁禍首蘇長河,而不是無辜的劉慶華。
更何況劉慶華是蘇家所有人中,最疼愛她的人。
所以後來,雖然蘇愛霞死的那般淒慘,蘇妍心疼像蘇愛霞這樣的人的命運,卻並不同情蘇愛霞這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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