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家庭實在交不起學費,就讓孩子放棄了再回教室的路。
也有的父母,本意隻是讓孩子念兩年學,認識些字,會算賬,不算個睜眼瞎,就再不想讓孩子上學了。
還有的是孩子自身原因,教室裡的知識枯燥又無味,哪裡比得上田野裡的各種野趣好玩?哪怕父母願意供,有能力供,孩子自己卻厭學,上了幾年就自動放棄了。
……
上一世,蘇妍也曾經不止一次,因為遲遲交不上學費,被老師勒令離開教室,什麼時候交上學費,什麼時候才能回教室上課。
哪怕她的學習成績那麼好,每次考試都是第一名,但因為交不起學費,也依然擺脫不了被驅逐出學校的命運。
每當老師在上課前,點了拖了很久還沒有交學費的同學,並當眾念到她的名字,讓她離開教室回家拿學費時,教室裡所有的人都看向她,那時的她是那麼的害怕,那麼的惶恐,那麼的羞恥,那麼的無地自容!
她挎著書包在村裡遊蕩,在學校院牆外徘徊,根本就不敢回家,不敢麵對蘇家人不屑的目光,更不敢回去麵對劉慶華愁苦的麵容。
她是那麼的心疼早早就憔悴不堪的媽媽,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更痛恨蘇家人的冷漠和親生父親蘇長江的不負責任!
她不止一次地痛恨貧窮,痛恨命運,痛恨蘇家人,更痛恨自己的親生父親蘇長江!
……
上一世,在她的上學之路上,充滿了阻力和嘲諷。每當新學期要交學費學雜費的時候,都會麵對一次蘇家人和劉家人的嘲諷,嫌棄她一個女孩占用家裡的金錢、資源,消耗外祖家的錢財,蘇春江和蘇白氏每次都會給媽媽劉慶華施壓阻擋,迫使她放棄供蘇妍讀書。
但是蘇妍的整個學生時代,她上學的所有的花費,全部來自媽媽劉慶華。那時候的農村,一個家庭供養一個學生尚且不易,更何況是隻能憑借一己之力的農村婦女劉慶華。
她沒日沒夜地勞作、喂養牲畜,哪怕彆人都已在睡夢中了,她還要扛著麻袋,一個人忍著恐懼和害怕,就著月光,在滿是墳頭的地裡摘棉花……
長年累月的缺覺少食,早就累垮了她的身體,她一邊竭力供著蘇妍上學,一邊還要防著家賊蘇長江偷錢賭博,拚命地從牙縫裡省出了一分又一分錢,把自己累到吐血,才勉強供蘇妍念完了高中。
而蘇妍,在學生時代和職場時代,心裡始終崩著一根弦,憑借著不屈的心性和優異的成績,闖過一個又一個難關,終於邁進了大學的門檻。
後來職場上的蘇妍,經過多年拚搏,終於在大城市裡紮了根、發了芽,取得了事業上的成功,真正實現了劉慶華對女兒跳出農門、過上好日子的夢想。
可劉慶華卻早就化成了一抔黃土……
……
回首往事,蘇妍忍不住感慨萬千。
……
如今,隔了兩輩子,跨越三十多年的光陰,經曆過前世大城市的繁華便捷後,蘇妍又一次坐在了這熟悉的簡陋的教室裡,有種哭笑不得的恍惚感和不適應感。
破舊的教室,破舊的黑板,刷了各種漆色的課桌,擠的滿滿當當的孩子,穿著自製的衣服,吸溜著鼻涕泡泡,在教室裡吵鬨著追逐著……
……
這樣的生活,這樣的學生時代,她其實並不想重新來一遍。
與後世日新月異的高科技社會,以及便捷快速的時尚生活相比,現在的這個時代實在是太落後太落後了,也有太多太多的不便了。
下課後孩子們口渴了,一窩蜂地跑去緊挨著學校的村民家,爭著搶著用自打的壓水井壓水、喝水,那生水裡,不知道有多少的看不見的蟲子……
上廁所時爭先恐後地嘻嘻哈哈擠著上廁所,露天的旱廁,低矮破爛,用磚頭壘起來的一個個蹲坑,糞水外溢,流了一地,早春二月裡就生出了不少的蚊蟲、白蛆……
……
蘇妍第一次上廁所,就忍不住吐了……
……
上一世,蘇妍小時候也是在這樣臟汙的環境裡度過小學的,隻不過那時她年齡小,懵懵懂懂的,根本不在意這些細節。
但現在的蘇妍,在經曆過多年高檔潔淨的城市生活後,已經多年不曾再麵對過像如今旱廁這樣的肮臟汙穢。
乍一重見,那肮臟的衝擊力,還是令蘇妍極度不適。
……
所以蘇妍從上學第二天起,就開始少喝水,儘量不在學校上廁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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