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著臉,整個人都不好了。
江然卻眉頭微微蹙起:
“這位……仁兄?”
“你叫我什麼?”
麵具人怒視江然。
“……算了,愛咋咋地,你我之間難道有什麼關係?我說與你何乾,你生這麼大的氣做什麼?”
江然感覺這人大概是個‘不高興’,這樓主之子就是各種意義上的‘沒頭腦’。這麼兩個人的組合,倒是跟那吃喝嫖賭,坑蒙拐騙,很是相配。
他歎了口氣:
“這破事怎麼天天有人勸我?
“前不久還有個人告訴我,這麼做不行,太危險了。
“現在又有個人說,我要背負著這滔天業障……
“而且,至今為止我還不知道你們是誰。
“閒著沒事,咱們之間的話題討論的不必這般深入。
“最重要的是,到現在為止,你們還藏著掖著的,連個真麵目都不敢讓我看,那咱們閒著沒事討論這麼多做什麼?
“行了,若是沒事的話,江某要告辭了,沒工夫在這裡和你們說這些有的沒的。”
“等等……”
麵具人又開口了。
江然看了他一眼:
“還有話說?”
麵具人閉上了眼睛,半晌之後他緩緩睜開了雙眸:
“葉驚雪身上的傷,你可以在魔經窟第三重的禁閣之內找到解法。
“隻是她積重難返,需要水磨工夫。
“渡魔冥王狂傲自大,野性難馴。你得多加敲打……方才能夠徹底為你所用。
“你終究年輕,縱然心有城府,也仍舊欠缺曆練。
“若是遇事不明,可多問問老教主……”
江然歪著頭看他,聽他說到這裡的時候,忍不住問道:
“你到底是誰?”
“與你何乾?”
“你是我魔教中人?”
江然眉頭一挑:
“看來之所以會在蓮蓬塢堵我,是出自於你的主意了。你連葉驚雪受的什麼傷你都知道……更知道魔經窟第三重……還有個什麼禁閣?
“這件事情就連渡魔冥王他們都未曾與我提起。
“你這一番叮囑,更不像是對一個尋常後輩的叮囑……
“你……”
江然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的眸子裡有些莫名的情緒在醞釀,他深吸了口氣:
“你和老酒鬼,到底是什麼仇怨?
“我身為他的弟子,自然是冤家宜解不宜結。
“倘若他有什麼得罪的地方,我自當替他跟你賠罪。”
“用得著你!!”
麵具人大怒。
這一次怒氣更盛,引得周身上下罡氣沸騰。
整個山洞之中,平地起波瀾,隱隱有雷光在他周身湧動。
江然看著這一幕,卻輕輕搖頭:
“你這是什麼武功?”
“這是咱們幻世海樓的【九天驚雷訣】!”
不等對麵那麵具人開口,樓主之子便已經搶答了起來。
“住口!!”
麵具人怒喝一聲。
樓主之子當即攤了攤手,閉上了嘴。
江然沉默了一下,忽然笑了:
“這件事情倒是越來越有意思了……
“你這麵具之下,藏著的到底是一張什麼樣的臉?
“不如,讓我來看一看?”
“你要跟我動手?”
麵具人眉頭一挑。
“那又如何?”
江然這四個字出口,一縷縷真氣便自流轉開來。
山洞之中,兩股罡風就此摩擦起來,樓主之子的臉又白了。
“這怎麼還沒完了?”
他看了看這個,又看了看那個,感覺這麼下去不是個事啊……問題是,他們兩個打就打了,自己還在這山洞裡呢,他們要是動真格的,兩個人也都未必會有什麼危險。
可是自己卻很危險:
“我說,二位能不能冷靜一下啊?”
然而江然和那麵具人都不理他。
最後還是山洞之外傳來了腳步聲,一身紅衣的聶紅衣拎著自己的大酒葫蘆走了進來。
有些無奈的喝了一口酒:
“你們這是在鬨什麼呢?正事說完了沒有?”
“還沒說。”
樓主之子趕緊說道:
“聶前輩,快點幫個忙,他們兩個要把這山洞拆了,同歸於儘!”
“棒槌啊,你可真的是個棒槌,他們要是吧這山洞拆了,不是同歸於儘,死的隻有你一個啊。他們的武功,想要從這裡脫身,實在是太容易了啊。”
聶紅衣搖頭晃腦的灌了一口酒,對江然說道:
“你要做什麼,你師父已經猜到了。
“畢竟,他是最了解你的人……
“隻是那件事情,比你想象的大概還要麻煩一點。
“咱們其實是過來給你幫個忙的……到時候咱們可以聯手。
“你師父這段時日以來,也在各處奔波,也是為了這件事情。
“所以我們之間沒有什麼深仇大恨,你們兩個更沒有道理兵戎相見。”
江然瞥了聶紅衣一眼,忽然一笑:
“也對……你這麵具愛摘不摘,你不想摘,我還不稀去看。”
言說至此,袖子一甩,這一山洞的雷光罡風頓時消散的乾乾淨淨。
麵具人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眉頭微微蹙起,有些驚訝的看了江然一眼。
“至於幫助,那就免了吧。”
江然淡淡的說道:
“一群七老八十的老弱病殘,還能打幾天?回頭幫不了我的忙不說,儘給我拖後腿……
“要是真心想要幫我,就將老酒鬼給我綁了。
“順帶著打斷腿最好……給我送到魔教總壇關起來,就算是幫了我天大的忙。”
言說至此,他又看了那個戴著麵具的人一眼:
“至於你……你也好自為之。”
說完之後,他轉過身去要走。
麵具人怒喝一聲:
“你莫要小看了天下人。”
言說至此,倏然一掌送出。
這一掌裹挾著層層雷光,掌勢一起,便有風雷之聲相伴。
掌印破空而去,光芒籠罩四方。
江然卻隻是一甩袖子,這一掌得力到便已經被抹的乾乾淨淨。
麵具人愕然抬頭,就見江然靜靜的看著他:
“你也莫要小看了我……”
言罷,腳下一點,人已經從山洞之中消失。
樓主之子看著江然離去,連忙喊了兩聲:
“哎哎哎,就這麼走了啊?”
江然沒了蹤影,他又忍不住去看山洞裡另外兩個人:
“你們就讓他這麼走了?我耗費這麼大的力氣把他帶回來……結果就這?”
聶紅衣撇了撇嘴,對著那麵具人示意了一下。
樓主之子朝著他看過去,就發現他正靜靜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好看嗎?”
樓主之子問。
麵具人卻緩緩地吐出了一口氣,忽然笑了起來:
“他確實是無需我等幫忙……隻是,有些事情,他仍舊是想的簡單了。
“這一局,他們必將拿出一切的底牌,押上一切的可能。
“年輕人想要專美於前,咱們也不能落後……
“他不讓去,難道我就不去?什麼時候,輪到我聽他的話了?”
“……你這人也是擰巴,你就直接把麵具摘了告訴他你是誰不就完了嗎?”
樓主之子翻著白眼說道;
“要是讓他知道,你是他老子,他還不是乖乖聽你的話?”
此言一出,山洞之中頓時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麵具人沉吟了一下之後,緩緩伸出手按住了麵具,將其拿了下來。
現出了一張臉……
這是一張英俊的臉,縱然已經上了年紀,卻也不減風采,反而更添神韻。
唯有一道疤痕,斜斜貫穿了這張臉,讓他顯得有些猙獰。
就見他雙眸略顯空洞的說道:
“我沒臉見他……
“我什麼都沒能做到,死了二十年,現身在他眼前,有什麼資格讓他叫我一聲爹?”
聶紅衣見此歎了口氣:
“唉……你為他求了三杯酒,也不問問他在夢境之中到底看到了什麼?”
麵具人輕輕搖了搖頭,一語不發。
聶紅衣來到了他的跟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不是笨蛋,少年英雄,魔教少尊……驚神刀,放眼江湖,那也是赫赫有名。
“他恐怕,已經有所察覺,更有甚者,他已經猜出了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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