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有四名穿黑皂褂的嘍兵近前。尉遲祝英則向鐘麘單膝跪地,道:“末將失職,願領責罰!待末將受完刑罰,再行聽候寨主差遣,在這洞庭湖內,無人能出我銳箭寨!”
言畢隨那四名皂衣漢子受罰而去。
畢月霄冷冷地道:“無人能出銳箭寨?我看著洞庭湖也不過如此。哈哈哈哈哈!”
那尉遲祝英回過頭來,瞪著畢月霄,恨恨地走了。
鐘麘引著眾人,過了銳箭寨,到了章興寨。眾人進了寨子,隻見一片空曠演武場上有一白一藍兩位年輕人激鬥。還有一位紫衣人,雙手抱肩,綽立丈外,冷冷的站在一旁觀戰。
這紫衣人頭發卻甚是古怪,黑頭發裡生出一縷金發。黑發束頂,金發卻任由它飄灑眼前,風吹衣袂,形神淩厲,劍卻掛在腰間,空有劍鞘。演武場四周圍站著百十名戎裝漢子,見鐘麘進寨,紛紛俯首行禮。
紅文見到那紫衣人望著自己,麵上紅白交替,眼神閃爍,彆過頭去。但他看到那白衣男子時,卻麵現嬌柔害羞之意。因為那白衣男子正是他的未婚夫-----峨眉山普渡掌門的大弟子白雲劍客夏侯仁。
而回廊上一張躺椅上躺著夏八姑,旁邊站著龍夫人。夏八姑懷裡赫然抱著一個娃娃。紅文見了,急忙跑過去,麵容興奮道:“夏姐姐,你這是...”龍夫人緩緩道:“這姑娘動了胎氣,我倆剛到寨內,就產下一名男嬰。聽見嘍兵們說什麼清風劍客夏侯傑和白雲劍客夏侯仁的到了君山寨,身子這麼弱,還非要哭著出來見夏侯仁。她見過夏侯仁後講了些話,夏侯仁就和那藍衣男子打起來了。”紅文深情的望著那嬰孩道:“我能抱抱嘛?”夏八姑微微一笑,麵上帶著初為人母的喜容,弱弱的道:“自然可以,隻是孩子還小,見不得風。”紅文抱著孩子,時不時望著那打鬥藍白二人,看到驚險處,將孩子放回夏八姑懷裡,目不轉睛,深情的望著那白衣劍客。
四周火把簇簇,燈籠高懸,將這演武場照得亮同白晝。演武場正對著一座大廳,庭上掛著一麵鎏金大匾,上書“豹貔庭”三個楷字。廳內也點著燈籠,正有嘍兵在收拾散亂的物品。
豹貔庭前回廊果然擺好兩桌宴席,那中間瓦罐內還飄著熱汽,香氣四溢。采郎聞了,隻覺肚內“咕咕”直叫。
龍雲鳳將半死的白蓮花晏飛棄在廊下,君山寨的人見了,皆是怒目望著龍雲鳳。晏飛畢竟四君山的人,雖然其罪當誅,在君山寨內被外人所辱,鐘麘等屬下亦是憤憤。
鐘麘本是怒氣衝衝,但見了那藍白二人,忍住未發作,徑直引著眾人,席間入座。鐘麘命屬下為周天一等人斟酒沏茶。而一乾人等卻是無一人飲食,隻盯著那藍白二人。因為那兩人的打鬥的姿勢甚是美妙。
惟有采郎,不管不顧,徑自大飲大嚼起來,四周宛若無物。
周天一認得那藍衣人:正是白日裡的清風劍客夏侯傑。
夏侯傑和白衣人打鬥,兩人功夫似是出自同門,很是熟悉,可偏偏每一招使出,夏侯傑總是落於下乘,毫無先機可占,被逼的麵頰汗流。那白衣人卻始終不用手中劍去碰夏侯傑的劍,似是怕損了雙方的劍,又似是在保存體力,卻招招逼夏侯傑棄劍。突然,白衣人淩空而起,一劍劈下,如鶴淩空,直擊而下,內力鼓蕩,迅捷無比。
周天一看到夏侯傑白日裡斬向采郎的也是這招,很是淩厲迅捷。可是白衣人使出此式,周天一才知道夏侯傑是如此之慢!周天一暗讚道:“好劍法!”。
白衣人身在空中,白衣若雲,身形瀟灑。紅文女看得竟似癡了。
夏侯傑明明熟悉此招,被白衣人劍影內力籠罩,卻閉眼皺眉,麵容淒慘,呆呆的站在那裡,舉著右臂護在頭上,連劍都舉不起。
習武最悲哀的事不是打不過彆人,而是對方用你熟悉擅長的招式擊你,你明知卻毫無解法。夏侯傑自稱清風劍客,卻是如此悲哀。
白衣人卻隻是一劍拍在他手腕。夏侯傑白白的手腕登時紅腫一塊,掌中劍脫手,便要落地,睜開雙眼,呆若木雞。
驀然,白衣人身後紫衫人身形隻一晃,便接住了夏侯傑的劍,倏地右手抓起夏侯傑放在自己原來站的位置,回身提劍站在夏侯傑的位置,口中沉沉言道:“這金燈寶劍乃師父所贈,還從未落過地,自來隻飲血,不染塵!”。接劍、移位,隻在一霎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