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之際,吟唱者,還能跟上,半個時辰之後,吟唱者似乎唱的時間長了,喉嚨發啞,力有不逮,意已到而聲未發。
而主唱者,此時卻如蒼鷹展翅,俄地拍動翅膀,於落地之際展翅,從山峰之巔往那雲端飛去。漸漸的,吟唱者琴聲淩亂,形神俱失。如一隻雛鷹想要學飛,奮力一搏,想要墜入雲去。奮力處,而力卻在接近雲端之際戛然而止,勉力一揮,如裂帛之聲,四弦一聲,終落入崖低,悵然仰望崖頂雲端,
那主唱者音韻琴聲,已然躍然雲端。似乎於雲端回望一下雲下眾生。琴聲似有似無,如一根絲鑽入聽者耳中。所發之音細弱入微,卻令人之耳朵,奮力去捕捉這一絲之韻。宛若失魂的蒼鷹雖有些留戀高處,卻又精疲力儘想要滑翔落地。卻如風箏絲線斷掉,張著大翅從天上飄入人間。那絲柔的琴音,隨著蒼鷹的下墜,變得越來越快,越來越急,似乎在控訴曷極,似乎在咆哮人生,似乎雲端之上,有十萬天兵天將隨著這琴聲撲入人間,殺向眾生。
那彈琴的白衣青年,此時鬢發飛揚,頭頂略有氤氳之氣。青年一雙臥蠶眉微閉,就在這蒼鷹即將撲向地麵之際,就在這天兵天將即將降落雲頭之際,就在這琴聲陡然殺伐之意頓起之際,那麵色漸漸變得陰鬱。
他後麵的四位仆人,神色變得淩然肅蕭,似乎雖是等待進攻命令的將士。
那彈琴的青年,突然雙目微睜,眼縫中射出兩道殺氣,那指端的琴聲,已然如千軍萬馬彙聚沙場,隻待大將軍一聲令下,便要衝殺。
錦衣人已然渾身濕透,汗如雨下,呆若木雞。
灰衣人麵色凝重,手中酒碗已然端得不穩,微微直顫。
周天一內力深厚,一口飲完碗中酒,朗聲道:“琴聲高亢,卻殺氣陡然,彈琴本是雅興,何必如臨大敵呢?”
那琴聲如大江決口,正在磅礴奔湧,絲毫不以旁人一言為意。
就在這時,九雲庵門打開了,一個紅衣女子,膚色白皙,麵色略帶羞赧,緩緩的道:“彈了兩天兩夜了,歇一下喝口熱酒吧。”
就這短短一句話,那正奔騰似決口大江的琴聲,如被冰封了,連聲音都被冰在半空中。琴音宛若停在半空少許,逐漸趨和,數弦齊彈,如離人歎息,最後如旅人行船靠岸,舉首凝止,對月思鄉。
弦聲停歇,錦衣人已然腳下汗濕一片,身上的汗被彈琴時催動的內力蒸騰,周遭一片霧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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