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一捧起酒碗,哈哈大笑:“小兄弟,這一碗我敬你,感謝斟酒之情。”鼻子湊在碗上深深聞了一道,細品一小口,繼而一飲而儘。讚道:“好酒!”然後把碗安放在石案上。
小良子早已捧壇續滿:“嗯~~~我就說麼,我師父說是好酒,那肯定是好酒。現在壯士您也說是好酒,那肯定是頂尖的好酒了。哎呦不好,我有點頭暈,師父,我捧著壇子,酒氣入鼻,多吸了幾口酒氣,說不得是我醉了吧,這酒太好了,像老醋一樣香醇,我聞了幾口酒陶醉其中了。請壯士飲酒。”
周天一心道,這孩子好貧的嘴,哈哈一笑,一飲而儘。小良子又斟滿了,道:“嗯~~~壯士方才定是在想,怎麼會有我這樣麵容醜陋的模樣,所以再請壯士喝一杯,就當為心裡嘲笑我模樣而自罰吧。”說完,呲牙一笑,露出大片牙,眼神雖帶狡獪,笑容倒是燦爛。
灰衣人罵道:“一邊兒站好去!一天到晚堵不住你那貧嘴!壯士英容不凡,定乃高人,還不多多親近恭敬,若有機緣,說不定指點你一二,也有些受益。你倒好,一張嘴說話,讓人聽得酸得直倒牙!好好斟酒!不要再多說話啦!”
小良子眼睛一眯,嘴角翻起:“嗯~~好的,師父,我聽您老人家話,我不再多言了!隻是這壯士麵相英俊,您就說他定乃高人。徒弟我相貌醜陋,定是成不了高人了,看來是沒辦法光大師門,為師父顯名長臉了。哎~”
灰衣人一口酒噴出來:“讓你少說話,少說話,你還說這麼多?!當著壯士之麵,你是在笑為師以貌取人麼?沒大沒小!晚飯後練梅花拳五十遍,不練完,不許睡覺!”
小良子晃了晃斜跨跨的肩膀說:“嗯~~師父,以往都是二十遍的。今天……”
灰衣人急了:“閉嘴!”
小良子絮叨:“好的,師….!”抬眼看著灰衣人放下了酒碗,那個“父”字憋了回去,閉口不再聒噪。
周天一一看就知,這師徒二人關係極為融洽,平常也是嬉笑打罵,不似多數師徒那般處處謹慎恭敬,受那禮數約束。爽朗的問道:“這位兄長,我周某人飲遍天下名酒,有個癖好,就是飲好酒必須知酒之來處。此酒綿柔之中透著暗湧有力,酒香獨特而入口醇和,又無凶猛淩冽之氣卻又有凶猛淩冽之意,非中原濁釀可比。敢問兄長,此酒可有名麼?”
灰衣人頻頻點頭:“我自從十幾年前飲了此酒之後,便覺中原諸酒皆如家鄉老醋一般,不再有酒之味道。隻是好酒難得啊,隻有每年年尾才借著此地主人的光兒,得七日之痛飲。所以我每年新年之前必來此處享用此酒,還好此處女主人高看我一眼,每年不虛來此,皆有此酒,且每年越來越醇。此酒聽送酒之人言,名曰:杞醬。壯士儘快引用,據我算來,最遲後晌時分,便又有佳釀送來啊。哈哈哈。”
正在此時,那彈琴的白衣青年琴色變得激蕩高亢,宛若有人對著空穀高歌,一人獨唱。
灰衣人的師弟---那錦衣的中年人,一直都指按七弦,引而不發,突然隨著一直彈琴的白衣人的韻律,揮灑撥弄,如附和吟唱。
逐漸的,吟唱聲被獨唱人的韻律帶動,若倆人去登山,似到最高處時,忽地躍崖而下,陡然心悸卻餘韻不絕,就在跌倒崖低之際,忽又如即將落地的蒼鷹生出一雙翅膀,摶扶搖而上,飛到高峰,徘徊飛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