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最後捏了捏艾莉西婭的手心,便仁慈地鬆開手。
科林斯小姐的臉紅得徹底,在她身體中流動的液體仿佛是滾燙的鐵水,而非粘稠溫熱的鮮血。
任誰看到她這副模樣都會禮貌而關切地問上一句“你感覺怎麼樣?”,隻有傲慢的馬爾福對此毫無憐憫之心。
“我也發現了一件事,艾莉西婭。”德拉科直起身子,似笑非笑地說,“很奇怪的事情。”
艾莉西婭抬眼看他,這個拐角光線昏暗,算不上明媚的陽光僅能爬到德拉科腳後跟的位置,一側牆壁上的火把將他的麵容照亮。
淺金色的頭發被火光烘染成極其複雜的顏色,靠近火把那一綹是閃耀的亮金色,貼近緋紅耳根的那一綹是帶著粉調的玫瑰金,離艾莉西婭最近的額前發則是溫暖的琥珀金。
艾莉西婭狂跳的心臟已然拉響警報,但她咽了下口水,向好奇心妥協,問,“什麼事?”
德拉科往前走了一步,似乎隻是急於分享他發現的事情,但眼中跳躍的光芒卻摻雜著神秘又危險的色彩。
艾莉西婭無法分辨那雙眼眸中的情緒,但她能看見德拉科的臉頰跟自己的一樣,不可挽回地泛起紅暈。
“你的手很涼,你的脈搏卻很有勁,至少在我握住的時候,跳得很快。”德拉科說,“布雷斯告訴我,他能從女巫的手腕上獲知對方的心意,所以——”
德拉科的模樣和一年級時大有不同,麵部多餘的肉被名為成長的利刃削去,他的五官愈發立體,不需要再用故作嚴肅的神情強調他的姓氏。
他的每一次蹙眉,每一次輕笑,就連近乎麵無表情的沉思都帶有與生俱來的壓迫感。
“胡說八道,一個人沒有脈搏就死了!”艾莉西婭心慌意亂地推開他,“彆拿我做這種無聊的實驗!你隨便去哪找個活人牽手都是一樣的,這不能說明那個人喜歡你!”
“我也沒說這代表喜歡啊,艾莉西婭。”德拉科踉蹌著後退兩步,高高翹起的嘴角像小鉤子一樣,讓艾莉西婭移不開視線。
艾莉西婭有些惱了,咬住嘴唇以免自己再說出帶破綻的話。
“彆那樣瞪著我,艾莉西婭。”德拉科挺直背脊立在原地,沒再靠近她,“我也是一個可憐人。”
德拉科的神情算得上正經,艾莉西婭勉強從一腔怒火中扒拉出些許擔憂的情緒,儘量以柔和的眼神詢問他。
他有什麼好可憐的?艾莉西婭一開始想不出來。但當她盯著那張極具馬爾福家族特征的麵容,艾莉西婭的腦海中自動跳出盧修斯的影子。
難道是德拉科的家人給了他很多壓力?
“唉!”德拉科十分浮誇地歎了口氣,“除了某位小姐,我不想和彆的人做實驗。可心狠的科林斯小姐不願意配合我,我這輩子都沒辦法感知她的心意了。可憐死了,德拉科。”
“……”
她真是陳年麵包皮吃多了腦子不清楚,才會關心馬爾福家族的繼承人有什麼苦楚!艾莉西婭咬緊後槽牙,把湧到喉頭的臟話咽下去。
誰知馬爾福變本加厲地伸出手,將修長白皙的手指在她的麵前展開,不知死活地問,“要和我再檢驗一下布雷斯的話是真是假嗎?”
艾莉西婭發誓,她絕對使出了這輩子最大的力氣拍開小馬爾福的手,“你就可憐一輩子吧,德拉科·馬爾福!”
艾莉西婭揉了揉發麻的掌心,狠狠撞開德拉科的肩膀,無論那個呲牙咧嘴的金發斯萊特林怎樣呼喚她的名字都不回頭。
“艾莉西婭,艾莉西婭——”德拉科抬腳跟上去,“我在開玩笑嘛,我也沒有很想和你牽手——不,我的意思是牽手也沒什麼了不起——哎呀,不對!”
德拉科越解釋,艾莉西婭越惱火,兩人的步子也就邁得越快。
直到踏進人來人往的門廳,艾莉西婭猛地用手肘頂了一下德拉科的肚子,這才狂奔進禮堂,和喋喋不休的斯萊特林拉開距離。
“原來她倆在鬨矛盾啊,”在門廳和幾個德姆斯特朗攀談的賈斯廷恍然大悟,“我還以為霍格沃茨舉行了競走比賽呢!”
“競走比賽?”紮伽利皺眉重複這個詞組,沒能完全理解其含義。
賈斯廷瞥了一眼失魂落魄的德姆斯特朗紅毛熊,想著對方好歹替自己要來了偶像的簽名。他用善意的謊言取代嚴謹的解釋,道,“沒錯,競走比賽。”
“這是一種決鬥方式,在我們英國隻有死敵才會這樣做。”
賈斯廷這樣描述艾莉西婭和德拉科的關係,想讓紮伽利心裡好受一些。
“決鬥?死敵?”紮伽利半信半疑地看著賈斯廷,霎時間,他臉色一變,“艾莉西婭有危險!”
“不不不!”賈斯廷費力地抱住他的腰,咬牙切齒地說,“輸掉競走比賽的懲罰不是死亡——你彆激動——厄尼——你快來幫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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