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禁閉,進行到一半,辦公室的門被人敲響了。艾莉西婭默默放下羽毛筆,將發紅發腫的手背用衣袖蓋住。烏姆裡奇這才清清嗓子道“進來。”
“小馬爾福?”烏姆裡奇的聲音聽上去很驚喜。
艾莉西婭的心倏爾被一雙大手攥緊了,慌亂地將手藏到桌下。她不想把這件事告訴德拉科,不想暴露自己無能的一麵,更不想借助馬爾福的勢力逃脫困境。
一年前的世界杯賽上,發生的一切還曆曆在目。被懸在空中的羅伯茨一家、遍地狼藉的營地、她的指責和德拉科的無奈……
德拉科不會對艾莉西婭的遭遇坐視不理,但她怎麼能一邊鄙棄馬爾福的家族理念,一邊尋求馬爾福的幫助呢?
再者,艾莉西婭清楚,這件事不能假手於人,隻有親自解決,積壓在心頭的鬱氣才會徹底消散。
所以,艾莉西婭深吸幾口氣,挺直腰背,若無其事地轉頭看去。德拉科麵無表情地瞥她一眼,隨即揚起笑臉朝烏姆裡奇走去,路過時,寬大的巫師袍擦過艾莉西婭。
德拉科隱在衣袖裡、微涼的指尖點了點她的臉頰。
“中午好,烏姆裡奇教授。”德拉科在艾莉西婭的桌前站定,用那種隻有和她擁抱時才會有的溫柔語氣跟烏姆裡奇對話,“我注意到您昨天中午沒有到禮堂用餐,擔心您是被霍格沃茨繁重的教學任務影響了食欲。”
“所以特意請父親給我寄來了改善食欲的魔藥,希望能派上用場。”
“你真是太貼心了,德拉科!”烏姆裡奇感動又浮誇地捂住胸口,“馬爾福永遠是我們慷慨又體貼的朋友。”
“能為您解憂是我的榮幸,烏姆裡奇教授。”德拉科從包裡取出小藥瓶,草莓色的液體閃閃發光,和這間辦公室的風格十分相稱。
艾莉西婭默默翻了個白眼,什麼改善食欲的魔藥,明明就是緩和劑嘛!
德拉科前幾天送了她許多,說是要紀念自己熬得最完美的一批緩和劑——艾莉西婭懷疑他隻是想拐著彎跟自己炫耀,他的魔藥課作業評分得了o,嗬嗬。
為了與一般的緩和劑區彆開,德拉科特意往藥劑裡加了點草莓粉。真是胡說不打草稿……
兩人肉麻地互相誇讚了一會兒,艾莉西婭聽得惡心極了。她寧願用那支邪門的羽毛筆再寫上兩句話,也不想聽德拉科將烏姆裡奇描述成最溫柔敬業的教授!
“哎呀呀,有你這樣的好孩子理解我就夠了,德拉科。”在德拉科的刻意引導下,烏姆裡奇終於想起了這間辦公室裡的第三個人,“我不指望人人都能理解我的苦心。”
德拉科微微側身,故作關心地問,“是誰惹您不高興了?”
“我沒有不高興,德拉科。”烏姆裡奇將手搭在書桌上,撐起身子,德拉科送上的藥瓶正在她的身旁泛著微光,“讓霍格沃茨的每一位學生走上正軌是我的職責。”
“可惜,科林斯小姐讓我有些失望。”
“你做什麼了,科林斯?”德拉科很不客氣地問,挑剔的目光上下打量艾莉西婭。
艾莉西婭知道他在演戲,但拳頭還是默默地、不受控製地攥緊了。
艾莉西婭忍著不適認錯“都是我的錯,我在烏姆裡奇教授的課上睡著了。”
看著烏姆裡奇滿意的眼神,艾莉西婭竟然詭異地感到輕鬆,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隻需要一個輕飄飄的道歉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但艾莉西婭明白,這隻是一種幻覺。矛盾與禍患依舊存在,逃避隻會讓它們變得更隱秘……也更強大。
也許是德拉科的到來讓烏姆裡奇心情舒暢,她揮了揮手,將兩人一起趕了出去。“你應該跟著德拉科好好學學,科林斯小姐。”烏姆裡奇笑著朝艾莉西婭的背影說,“明天記得準時來,我會考察一下你的學習成果。”
“真是不像話,科林斯,同為純血,我替你感到羞恥。”在德拉科的碎碎念中,兩人離開了四樓。
德拉科拉住她,閃身躲進一個壁龕裡。他皺著眉頭揮動魔杖,讓壁龕裡那座喃喃自語的雕像閉上嘴,這才扭頭問艾莉西婭,“出什麼事了?”
“沒事。”艾莉西婭抽出手,躲避他關切的目光。像要說服自己一般,她肯定地重複,“我沒事。”
德拉科用雙手捧起她的臉頰,專注地看著她,輕聲說,“可你的眼睛不是這樣說的,艾莉西婭。”
“你知不知道,你昨晚跟我發了兩次too三次al?”德拉科盯著她的眼睛,下了結論,“你的心情很糟糕。”
“作業太多了。”艾莉西婭找了個不太具有說服力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