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際油價最便宜的年份是十二年前的2002年,當時由於全球經濟形勢不太好,且原油供應量較大,導致油價持續下跌,國際原油價格為每桶20美元左右。
國際油價是有一個產油價格怪圈的,油價越高越減產,油價越低越增產,這就像是一個心理博弈似的。價格越高產油國越希望通過較少的產油量獲取更高的利潤,畢竟地底下的原油是有限的。而價格越低的時候,產油國越希望通過增產來維持收入,所以會導致油價繼續不斷走低。
所以對於國際上絕大多數國家油價當然越低越好,但是對於產油國來說自然是油價越高越好。但是高油價必然帶來的是相關產業的價格高企,這對於全球範圍內石油化工類的產品鏈都是壓力,所以為了平衡國際油價和全球經濟形勢,應運而生了各種石油組織,而各大產油國也都希望能在這個組織裡取得話語權。
這個話語權說白了就是一國的石油儲量,以前鷹醬是純純的石油進口國,所以他要加倍嗬護中東產油大國,許以各種條件維係關係。現在鷹醬通過頁岩油技術革命未來即將變成妥妥的石油出口國,在石油定價方麵的話語權立刻與日俱增,勢必會影響鷹醬和中東各大產油國之間的關係。
所以未來一方麵是石油定價權方麵的較量,另一方麵則是國與國之間微妙關係的轉變。
石油彆看隻是其貌不揚黑漆漆的物質,卻牽動了全球各國敏感且脆弱的神經,否則紮耶德也不會如此反應巨大了。
“什麼樣的可能性都有,我們需要的是提前做好準備。”葉方示意紮耶德不要那麼激動,繼續說道“第二件事,準備在資本市場做空石油。”
“做空石油,這不是砸我們自己的飯碗麼?難道不應該籌集資金穩定油價麼?”紮耶德由於立場問題是很難理解葉方腦子裡的想法的,但葉方知道紮耶德以及他背後的中東領導人現在是身在迷霧之中,看不清楚形勢,如果能像葉方這樣跳出這團迷霧的話,應該會很輕易做出判斷。
“我再告訴你一遍,油價大跌已經不可逆的趨勢,它不是資本市場有人而已做空,而是實實在在的石油出口量上來了。那些以鷹醬為首的西方國家會不惜代價持續增產,油價下跌已經是必然趨勢,這個趨勢靠資金是阻擋不住的,我們現在唯一的就是順應這個趨勢先一步做空石油,把未來損失的利潤通過資本市場賺回來!”
葉方的話猶如一記重棒敲在紮耶德的腦袋上,紮耶德此刻不得不承認葉方的話是對的。
紮耶德抬頭望著葉方,問道“大哥,你是不是早就已經布好局了?”
葉方轉頭望著紮耶德點了點頭,說道“我資金量比較大,而且不能直接快速殺入資本市場,否則石油價格早就崩了。不過現在布局已經接近尾聲,按照這個趨勢石油價格還能維持一陣子,你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進場,這也是你們最後一次攫取石油暴利的機會。”
“大哥,你是不是想由我們完成最後的石油砸盤動作?”
葉方嘴角露出一絲笑容,說道“這個動作隻能由你們完成,發聲也隻能在中東,西方那邊的幾個大佬隻知道偷偷賺錢悶聲發大財,根本不會捅破這層窗戶紙。明白麼?”
紮耶德思慮再三,重重點點頭道“我明白,我現在就打電話讓他們動起來。”
“慢著。”
“還有什麼事?”
“記住先簽訂單,訂單是你們未來石油銷量的保證,然後到資本市場來攫取你們的利潤。”
“好,我知道怎麼做。”紮耶德點點頭,剛想轉身離開又停下了腳步,扭頭問道“大哥,現在歐佩克都是我們這一輩的人說的算了,不如你以特彆顧問的身份加入我們吧,省得我們得到某些消息落後太多太被動。”
葉方笑了笑,說道“身份不身份於我而言沒所謂,有大事需要通報你們的時候自然也不會落下你們,放心吧。”
紮耶德深望了一眼葉方,轉身朝另外一個單間走去,他要趕緊將這件事電話通知中東幾個兄弟,必須提早做準備。由於紮耶德必須要將葉方的意思全盤表述明白,直到飛機落地前十分鐘才掛斷了電話。
由於紮耶德是以私人身份入境的,國家外事部門並沒有安排相關接待,隻是派出了車輛和相應安保人員護送所有人進入了熙園。
南一提早就在熙園門口,看到蘇悅和永思趕緊迎了上去,兩個女人算是劫後餘生後的再度相見,自然是一陣唏噓外加淚如雨下,以至於南一都沒有看到跟在葉方身邊的紮耶德。
“紮耶德,你怎麼來了?”南一看到紮耶德直接問道。
“小嫂子,你這是不歡迎我啊。大哥,要不我去賓館住吧。”紮耶德故意衝葉方哭喪著臉說道。
葉方笑著拍了拍紮耶德肩膀,說道“她什麼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進屋去吧,晚上咱們好好喝幾杯。”
紮耶德一開始的確是抱著遊山玩水的心態過來看望葉方的,但是自從知道鷹醬頁岩油消息之後心中巴不得立刻就啟程回國,隻是礙於葉方的情麵不好意思說出口罷了。葉方早已經將紮耶德的心思都看透了,隻是沒有說出來,對於紮耶德所代表的中東各國來說,現在能做的無非就是儘量保住訂單,避免被鷹醬蠶食,維護住全球客戶。
晚上葉方、南一、蘇悅和紮耶德四個人吃了晚飯,晚飯過後葉方和紮耶德在熙園書房又單獨的聊了起來。
“大哥,我想明天就回去了。”紮耶德終於說出了自己心底的話。
葉方笑而不語,端了一杯茶放在紮耶德麵前,然後坐在對麵說道“怎麼,著急了?”
紮耶德重重點了點頭,繼續說道“不瞞大哥說,他們都著急了,等著我回去商量對策呢。”
“我說的話,你不是都轉告他們了麼?”葉方問道。
“轉告是轉告了,但是...這種事情還得當麵說,也不是電話裡就能說明白的啊。”紮耶德重重歎了口氣說道。
“你們啊,虧你們還是一國的領袖。”葉方沒好氣的說道“不過呢,這畢竟也是你們掌權之後第一次經曆的涉及石油定價權的大事件,出現分歧,又或者是拿不定主意都很正常。不過我有一個主意,就是不知道中東那幾位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