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老宅後山陵園。
和葉方印象中的陵園不同,這裡完全就是個森林公園,綠樹成蔭,滿山鮮花。沒有突兀的石碑和隆起的墳墓,所有墓碑都鑲嵌在地上之上,猶如一塊地磚大小,上麵印刻的字跡告訴經過這裡的人,下麵埋葬的到底是誰。
褚靈兒的目的很少找,在一片花圃之中,花圃中間有一座玉石的雕像。雕像完全是按照褚靈兒本人雕刻而成,匠心獨具,栩栩如生,雕像下麵則是一塊記載生平的石碑。
葉方一大早就驅車來到褚家老宅後山,讓陸九歌和卓莉這些人在山腳下等候,葉方獨自拿著一束花緩緩上山。
沒有人知道葉方為什麼要拿一束花上山,陸九歌為了葉方的安全也隻是遠遠望著,因為葉方囑咐了,不想人多打擾這後山的寧靜。
葉方將花束輕輕放在雕像的腳下,然後默默望著對麵的雕塑,和雕塑的雙眸緊緊的注視著。恍然間時光流轉和褚靈兒相遇的每個瞬間都在葉方腦海中一一閃過,二人的交集著實不多,甚至可以用乏善可陳來形容。
對於葉方來說印象唯一深刻的,也許就是褚靈兒在生命最後時刻二人的見麵時的情景。葉方輕輕歎了口氣,說道“這個傻女人。每次回想起這一段,我就恨不得把褚天佑那個老怪物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我這個老頭子的腦袋可不是那麼好踢的!”
葉方一回頭就見褚天佑拄著拐棍站在身後,正笑眯眯的望著自己,眼神充滿了戲謔。
“你知道我來了?”葉方轉頭眨了眨眼睛問道。
“你進了這片山我就知道了,坐著說吧。”
林間有一把長椅,褚天佑伸手示意葉方,然後二人一起坐了下來。
“我給靈兒挑的這個地方是整個陵園風水最好的,站在這裡就可以眺望群山”沒等褚天佑把話說完,葉方直接打斷道“風景再好有個屁用,人都死了。”
“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就像我現在這樣,想死,卻怎麼也死不了,就變成你口中的老怪物了。”褚天佑灑脫的笑著繼續說道“等你到我這個年齡就什麼都看開了。”
褚天佑依舊是一副天命所歸的語氣,葉方懶得跟他爭辯什麼,直接問道“曼穀這件事背後你插手了多少?彆以為我猜不到整件事如果沒有你在背後推波助瀾,根本不會發展到今天這一步。”
褚天佑嗬嗬一笑,道“既然你都猜到了,還來問我!還是你想過來看看孩子?”褚天佑伸手一指,就見不遠處李嫂推著推車走了過來,推車上是葉方和褚靈兒的兩個孩子,葉嵐兒和葉寧兒。
葉方一副懶得理會褚天佑的模樣站起身迎了上去,李嫂看到葉方露出一臉欣慰的笑容,說道“葉先生,感謝您百忙中過來看孩子。”
“李嫂,您這麼說真是讓我無地自容啊。我就是個甩手掌櫃,孩子由您照顧我很放心,謝謝您!您辛苦了。”葉方由衷道。
李嫂聽到葉方的話眼圈陡然一紅,動情道“不辛苦,不辛苦。快來看看孩子吧,嵐兒、寧兒,爸爸來看你們了。”說著李嫂將兩個咿呀學語的孩子分彆抱起來放到放到葉方懷裡,兩個孩子快周歲了,絕美的容顏再配上天使般的笑容讓葉方如墜雲端。
葉方手上有傷,在李嫂的幫助下抱著兩個女兒坐在長椅之上,左右各一個,天然的血緣關係讓兩個孩子對葉方格外親近,四隻小手不斷摩挲著葉方,發出呀呀的聲音。
一旁的李嫂說道“孩子快到說話的年齡了,都說女孩子說話早,葉先生可以跟他們多說說話。”
葉方少有的流露出慈父般的笑容,逗弄著懷裡的兩個孩子說道“叫爸爸叫爸爸爸—爸”
一旁的褚天佑默不作聲的拄著拐杖望著遠方的群山,仿佛旁邊的葉方幾人不存在一樣,耳邊響起的是葉方父女三人的對話聲,這一切仿佛是最動聽的音樂一樣,讓褚天佑認真享受著這片刻的溫馨。
“爸爸—”姐姐嵐兒率先衝葉方喊出了第一聲爸爸,接近著妹妹葉寧兒也似乎不甘落後,衝葉方同樣喊出來一聲“爸爸!”
聽到兩個孩子同時喊出的這聲“爸爸”,一旁的褚天佑猛然回頭,葉方和李嫂先是一愣,然後二人幾乎是同時紅了眼圈,李嫂抬頭望了一眼後麵褚靈兒的雕像,更是忍不住直接哭出聲來。
葉方心中湧動著難以銘壯的父愛,將兩個女兒緊緊摟在懷裡,這是葉方二十年來第一次親耳聽到兩個女兒喊出第一聲爸爸,大大彌補了之前幾個孩子成長曆程中的缺憾。
褚天佑嘴角露出一抹深笑,靜靜望著沉浸在父愛天倫中的葉方微笑不語。而此刻遠在山腳下眺望著山上影影綽綽人影的卓莉,一臉的疑惑,好奇的她問旁邊的陸九歌道“山上那些人跟老板是什麼關係,你知道麼?”
陸九歌搖了搖頭,漠然答道“不知道,誰應該知道,老板自然會告知。如果老板不想彆人知道,最好也不要打聽。”說完陸九歌給了卓莉一個警告的眼神,卓莉心中凜然,點了點頭,不再糾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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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有褚天佑知道兩個孩子的這一聲“爸爸”已經成功將葉方拴在褚家這架戰車上了,無論葉方想怎麼擺脫都擺脫不了了。
與兩個孩子親近半晌後,孩子精神漸漸萎靡,明顯是困了,李嫂接過兩個孩子離開了陵園。好半天葉方才收回依依不舍的眼神,曾經有那麼一瞬間他甚至想直接帶孩子回熙園,但是轉念一想這樣回去的壓力有些大,無疑要麵對很多解釋工作。
葉方不由得輕歎了一口氣,一旁的褚天佑適時插了一句話,故意說道“要不你現在就將她們接走吧。”
“我擔心沒人給你送終!”葉方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