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老道聽你的。”雲觴道長見楚辭已然有了周詳的籌謀,並非如他先前想象的那般毫無顧忌地舍己為人,他原本高懸著的心至此也緩緩地落了下來。
與此同時,在他的心間也悄然湧起了一股意欲協助楚辭去成就此事的念頭。
與此同時,在蘇宅之中。
當代蘇家主母,也就是蘇景華親生母親言雅琴所在的院子裡。
言教諭將蘇景華被驚嚇一事的詳細經過,以及楚辭那篤定的斷言一五一十地緩緩說出,這才一臉凝重地說道:“姐姐,我深知即便隻有萬分之一讓景華恢複如初的可能,你也定然是不願意放棄的。”
“所以,我即便當時答應了景華那孩子要幫他隱瞞此事。我……”
說到此處之際,言教諭的內心須臾間便被焦躁情緒所侵占。
其一,他對自己外甥當下如此艱難的處境懷有萬般心疼之意;
其二,對於蘇家的所作所為,他著實是心存鄙夷的。
他全然不知將這件事道出,究竟是對亦或是不對。
言雅琴又何嘗不清楚地知曉弟弟內心的所思所想呢。她很明白弟弟的為難與糾結,也清楚他對蘇家行事的看法。
然而,她自己這輩子已然深深陷入了蘇家這個複雜的環境之中,難以掙脫。
她深知自己已無法改變太多現狀,但自己的兒子,她必須要傾儘全力去保護他。
想到這裡,言雅琴的眼神中不自覺地流露出堅定之色,那是一種為了兒子可以不顧一切的決然。
但她的話語卻反而更加溫柔了,她緩緩說道:“我知道,這事兒其實是我之前派到府學的那個小廝無意間聽來的。”
“即便日後景華問起這件事,我也一定會死死咬住這一說法,不會讓他察覺到任何異樣。”
“姐姐,我不是這個意思。”言教諭急忙想要解釋清楚,“我隻是擔心,楚山長她對蘇家的排斥,牽連到你和景華頭上……”
然而,此時的言雅琴已經完全沒有心思再去聽他的解釋了。
言雅琴神色堅定地說道:“你放心吧,我不是蘇家那些隻知道勾心鬥角、愚昧無知的蠢貨。”
言教諭剛想開口,卻被言雅琴再次打斷:“我相信楚山長那樣一個心有大義、明辨是非之人,是不會無端地去為難我這樣一個根本無法主事的內宅女人的。”
“並且,我相信隻要我真誠地去與她溝通交流,她應該能夠理解我們的處境和想法,也會給予我們相應的幫助和支持。”
至此,言教諭深知姐姐終究還是有所改變了,口口聲聲言稱自己並非是蘇家那幫愚昧之人。
然而,言教諭看著姐姐眼中那明晰的算計之意這般明顯,心中不禁湧起一陣無奈與悲哀。
言教諭在意識到這一點後,在深深的歎息之後。
離開蘇宅。他一路思緒紛亂,滿心焦慮,最終來到了“女子學院”找到了楚辭。
言教諭凝視著楚辭,臉上滿是愧疚之態,其語氣誠摯且又帶著些許自責地言道:“楚山長,言某實在是深感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