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如懿和納蘭容嶼一左一右站在窗邊,看著那幾人抬著一個大箱子離開後,不約而同看向室內的那個小很多的箱子,一時無言。
夜闌肯定在阮玉瑤手上,但他們悄悄留意過,可一直都沒看到夜闌,也能大概猜到這兩個箱子混淆視聽的作用。
昨夜,納蘭如懿和納蘭容嶼一前一後溜出了房間,一開始納蘭容嶼是想要阻止姐姐的,但後來還是就加入到“救人”的隊伍。
他們兵分兩路行動,可無論如何都打不開箱子,在外邊使儘渾身解數,想要通過動靜得到裡麵的回應也失敗了,他們忽然不確定夜闌究竟在不在裡麵。
在離開前,他們仔細觀察過,兩個箱子重量一樣,但規格、裝飾卻有很大的差彆。
大的那一個很新很漂亮,外邊加了好幾層防護,堅不可摧。而他們守著的這一個看上去古舊許多,整個房子就是一個最強大的防護罩。
“主子可能在這裡,可能在那一邊,還有可能兩邊都不在,你覺得呢?”
納蘭如懿接過茶杯,慢悠悠地開口。
“怎麼概率變了,之前不是說一半嗎?”
納蘭容嶼也給自己斟了一杯,飄著嫋嫋熱氣的杯麵上落了一小片金黃,他抬頭看向窗外高聳的銀杏樹,有些惆悵又有些感傷。
“隻是想讓自己心安一點,多一種可能多一分希望。”
納蘭如懿輕聲笑了笑,聲音淡淡的,看不清也辨不明她真實的神色。
“她是去布置陣法,或者說陷阱也不為過,主子肯定就在兩個箱子其中之一。這茅屋肯定有地窖或暗室什麼的,周圍我就查探過,並沒有可以藏人的地方,而且這三日她根本沒出去過,將人質放在眼皮子底下是最安全的。”
納蘭容嶼也跟蹤過阮玉瑤的手下,並未發現有人屢次出現在同一個區域,是很正常的巡邏,這也說明了夜闌不在外邊。
“另一個箱子他們準備帶去哪裡?”
納蘭如懿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問納蘭容嶼,他在這兒自由度肯定比她一個戴鐐銬的人高。
“我記得過了森林就是一個大峽穀,因為太過狹長幽深還有恐怖的獸吼聲傳來,去查探的人根本不敢下去,而且周邊安全就好,也沒必要節外生枝。”
納蘭容嶼不能離開太久,也就沒有收集到有用的資料。
“峽穀?他們不會是要拿箱子做誘餌把人引到峽穀陷阱裡吧?”
納蘭如懿看著納蘭容嶼的杯子空了,在加水時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峽穀的方向。
“應該吧,總不可能要把箱子扔下去……吧?姐姐,你怎麼在搖晃?不對,是我在……姐姐,你……”
納蘭容嶼說著說著感覺眼前一花,看看自己的杯子又看看了納蘭如懿,隻疑惑了幾息就明白了自家姐姐想做什麼。
“不管主子是不是在那個箱子,我去把它帶回來,這裡就交給你了。”
納蘭如懿將弟弟扶到軟榻上躺好,接著說
“你覺得貴妃會在意主子的生死嗎?她機關算計又極度自信,肯定是將一切計劃好了,而且絕不接受自己的計劃出現一絲偏差。”
“我猜,她是讓人把箱子扔下峽穀,算好主子能自救或者被人救出來的時間,不然你認為她之前為何急著離開?”
納蘭如懿邊說邊給自己打開鐐銬,鑰匙其實一直在兩隻鏈球裡麵,隻是她向來驕傲不會主動去碰這些令人屈辱的東西。
若不是昨夜怕被彆人發現,在蹲下時無意中摸到鏈球外沿打開了開關,她可能得等到阮玉瑤回來才會發現鑰匙一直近在咫尺。
“姐姐,彆去!我們,守在這兒就好,外邊更危險,我不想你出事!”
納蘭容嶼也清楚,兩邊戰力差不了多少,另一邊也可能是主子,可若那真是陷阱,無論主子在不在都比這裡多了不少風險。
“容嶼,我不會有事的,你要留在這裡守好這個箱子。我答應過你,會帶你回家的。藥效隻有一炷香,就當睡一覺吧。”
納蘭如懿說完,納蘭容嶼也陷入了徹底昏迷,她最後看了眼弟弟就離開了茅屋,朝著箱子離開的方向追去。
曦欞定位的地點就是茅屋,從他們所處的位置到這裡也就半個時辰的路程,但因為帶著個病號,他們的行程被拖慢了三分之一。
黎瀚之跟在幾個人後麵,因為失血過多身體還很虛弱,即使有根髓的補血效果在,要完全恢複也是需要時間的。
除了走在最前邊開路的曦欞,夾在中間的四人簡直如芒在背,他們實在不想摻和進這對詭異的“父女”氛圍中,奈何命運作弄人呐!
黎瀚之很早就孤單一人了,他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和曦欞的關係,作為父親他是嚴重失職的,因而慫得很有自知之明,主動跑到了隊伍的最後麵不去礙她的眼。
曦欞此刻確實不想看見他,因為她想起了夜闌胸口幾乎致命的新疤痕,想起自己在南越聖壇醒來時夜闌身邊還有一把刀子——一把隱在烏金刀不遠處黑暗裡的帶血的長匕首,那是屬於黎瀚之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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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致命傷,就算他後來很快就痊愈了,但當時受的痛苦是存在的。
沒有任何溫度的記憶中,黎瀚之對錦殊確實很不錯,什麼好的東西毫不猶豫就給了她,除了那隻三色子玉鐲,因為那是屬於他們已經不可能出現的女兒的東西。
如今,黎瀚之得知姒雪在離開南淵時就有了身孕,那個孩子就是林輕綿,也是他認識的錦殊,還是眼前無比冷漠的神女曦欞,懷中的玉鐲卻怎麼也拿不出來送出去。
曦欞對待黎瀚之還是很和善的,沒有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已經很“孝順”了,即使是血脈相連的親人,也不能因為什麼使命什麼命運去傷害她的愛人!
前邊依舊是冰冰冷冷的天然屏蔽,隻是那時不時有一道炙熱又帶著小心翼翼的視線穿過他們落到前麵,他們真的覺得好尷尬!
這一路上,戴卉卉四人都替黎瀚之著急,但又無能為力,隻能苦著臉儘量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黎瀚之一看就是做錯了事又不知如何補救,但這畢竟是人家的家務事,作為外人他們是沒資格乾涉的。
好在這一路仍有不少頂禮膜拜的生靈作陪,曦欞還是一如既往地沉默以對。
白日裡的妖獸們少了陰森可怖,倒是多了絲陽光可愛,戴卉卉喜歡得不得了。
看著黎瀚之被這些神奇之物吸引,他們可都齊齊鬆了口氣總算不用被毛骨悚然的視線掃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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