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帶上了蜘蛛沒有帶竹季遠。
倒不是不信任他,而是萬一有預料之外的襲擊,周宇和蜘蛛憑借著人體防護裝置能夠逃脫甚至反殺。
竹季遠在的話,反而拖後腿顧不上他。目前延壽教內,竹季遠的價值還是沒人可以取代的,流民裡目前沒有找到第二個讀書人。
何一民走樓梯時踩的木台階嘎嘎響,身高體壯的怎麼都不像個老爺,更像個天天打磨武藝的強人。
進了四樓的包廂,確實比三樓要更好,連伺候的人都變成了小娘子,吃什麼隻要開口就行,對方幫你夾到嘴邊喂好,還拿個帕子接著,一滴油一滴酒都不會滴到你的衣服上。
何一民好像真的隻是為了請客似的,不停閒聊,給周宇說了各道菜用什麼肉、什麼佐料,吃起來有什麼妙處,簡直跟個老饕似的。
周宇也不動聲色,像個隻是過來吃飯的人那樣,有新菜就吃,吃滿意了就誇,全是在聊美食,但不管何一民怎麼敬酒,他酒水仍然一點都不碰。
雙方在比耐心,誰的耐心更好誰就能掌握主動權。
何一民的耐心已經很好了,但他今天本來就已經算是主動請客,比周宇更難以接受隻吃飯不談事的成本。
因此飯吃到最後已經撤席,伺候的人都已經退下,隻剩下三個人在喝茶的時候,何一民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周教主,我有一事請教,可否……”
他用眼睛看向蜘蛛,意思是把你這護衛也撤下去吧。
周宇放下茶杯笑道:“他是我護衛,也是副教主,我倆除了睡覺以外,其他時間形影不離,何老爺習慣就好。”
何一民點點頭嚴肅起來:“也罷。今天偶然碰見周教主,也是從我的朋友曾巡檢那裡聽來一個消息。”
“哦?”
“請問教主你的延壽教此刻收容了多少流民?”
“我需告訴何先生,不是所有災民都能加入我延壽教,而加入我延壽教即是延壽教教眾。延壽教的宗旨是不會讓任何一個教眾餓死。目前兩千餘人。”
何一民稍稍低聲道:“教主糧很多?”
“不少,但也不多。”
“聽人傳言延壽教施粥竟然用的是上好的白米,想必是訛傳吧?”
“剛開始是的。”
何一民剛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周宇就又接了一句:
“現在白米裡多了野菜,偶有葷腥。”
何一民剛想罵對方胡扯,但又心裡一跳:“流民眾多卻一無所有隻有一條命,施粥已是不易竟還有葷腥?教主您這麼做彆有所圖?”
“讓災民不再白白餓死於路邊溝壑即是我所圖。”
何一民心知讓對方說出實話太難,乾脆直截了當說:“巡檢大人給我說了個消息,延壽教有意讓教眾佃種田地?”
周宇一愣:“巡檢大人聽錯了吧,我的意思是讓延壽教教眾開荒種田,問他哪裡有土地可以開荒來著。”
何一民有些傻眼,這消息也差的太遠了吧:“開荒?開荒多難啊,佃種田地豈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