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不知道老朋友範興已經到了天水縣正在查天水縣的案。
他現在刻意將延壽教在天水縣的活動頻率降低,隻留下了少數眼線觀察有沒有什麼事。生怕被人將延壽教和天水縣的事情聯想起來。
但天水縣活動頻率降低,延壽教卻在臨大河的際水縣,和既臨河又臨海的流水縣都加大了投入,更不用說需要和北原進行茶馬貿易的橋頭堡長水縣了。
這三個地方延壽教都放了超過兩千人,如果不是運糧損耗和需要過河補給困難,可能這個人數還會上升。
周宇有考慮過將茶葉從海上運輸至流水縣卸下,然後就能直接陸運送入長水縣等待貿易進行。
但是海上貿易畢竟礙眼,如果沒能完全控製流水縣,港口裡來了一艘船是很引人注目的,大家都會把目光盯在上麵看看到底運了什麼東西,又運去了哪裡。
除非把流水縣的港口貿易做起來,等船隻多了才能混在其中不起眼,但把港口貿易做起來哪裡容易。
所以他現在的規劃是,先把南方茶葉通過海運卸到自己打造的造船大本營萬舟縣港口,然後裝上馬車走陸路並渡河到際水縣或流水縣,再達長水縣。
麻煩是麻煩了點,但可能相對沒那麼紮眼,隻不過速度效率是比不上直接送到流水縣的。
等到大河封凍、商路斷絕的時候,可能海運更方便些。
時間已經跨過一年到了1月,延河道那邊再次送來了戰馬,說是今年第一次,但那邊太冷了,他們要等到雪化才能再次送來。
延壽教給了他們茶葉,但因為茶葉數量不多,所以仍然按照20兩一匹戰馬的價格補差價買了馬。
這一次戰馬來了90匹,據他們說路上凍死了10匹,本來是100匹的。
參照過去和平時期興漢和北原的茶馬貿易價格“上馬給茶一百二十斤,中馬七十斤,下馬五十斤”,延壽教和對方的貿易既然是北原有資助周宇的意思,所以這些馬本來要按上馬算的戰馬,都算成了中馬。
而且延壽教收的也是稍好的茶葉,還帶包裝,所以茶葉價錢又提了起來,變成了“中馬十斤”。
本來6300斤,3.8噸雜茶就能買的90匹戰馬,延壽教隻用付900斤稍好的茶葉。
這10斤茶葉在南方采購價隻要1兩銀子不到,就算加上層層轉手和運費,延壽教這裡的成本也不過5兩,就足以換一匹20兩錢的戰馬,利潤已經翻幾倍了。
如果這些戰馬用50兩一匹的價格賣出去,那更是9倍的驚人利潤。
這支延壽教教兵當然知道自己是在和北原人做走私生意,但他們是軍隊,買的是戰馬,相當於進口軍用物資了。
所以不僅沒有心理負擔,反而覺得這是件好事,每個人也都知道閉嘴保密。和北原送馬過來的人也都很友好,雙方都期待下一次的貿易。
特彆是把包裹好的金色小藥丸送到對方手上後,對方的頭領更是高興。說這南國神藥他一定會好好保管,原樣交給貴人的,下次貴人一定會多帶一些戰馬和禮物過來。
可能因為高興,負責接頭的人還多說了一句:
“我們已經知道了翻天鷂又出現在這個省,並且還攻下了天水縣。我們其實知道那不是真的翻天鷂,所以……祝貴教接下來的行動一切順利。”
然後他意味深長地看著延壽教一方的人,沒有繼續說下去。
當教兵把對方說的話告知周宇時,周宇也立刻明白北原在安江道應該是建立了諜報網絡進行消息傳遞。
把他們以為這件事其實是延壽教乾的消息透露給延壽教,也是一種顯示自己實力,並示意延壽教放心,他們不會把這件事透露出去的意思。
畢竟他們這麼透露自己知情,之後萬一泄密,他們就要背負嫌疑了。
還隱隱有一種延壽教投入北原懷抱也未嘗不可的意思。
但他們並不清楚這一切的發生來自一起意外,還以為延壽教動手是在做某種布局和試探,或者進行某種計劃。
不論怎樣,延壽教開始和興漢“作對”是件他們樂於見到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