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戰略上看,延壽教如果能禍亂兩三個省,比北原多組建一萬騎兵都有用。
一萬騎兵人吃馬嚼的損耗說不定比他們能取得的戰果還大,可若是興漢兩三個省內亂互耗,那北原就可以輕輕鬆鬆坐視興漢虛弱下去。
周宇對於北原對延壽教“彰顯反意”的誤會也是冷笑。
對方既然把自己認定為一個可以利用的野心家,那周宇不介意把騎兵組建起來,有和對方爭奪戰場主動權的能力之後,再用賣糧的“鈔能力”告訴他們什麼叫步兵弓配麻藥箭。
對於北原,他們有興漢大軍牽製著,周宇並不認為他們發現自己不舉起叛變,戰馬貿易是被自己坑了之後能越過興漢的防線直接乾到自己的領地來。
他反而更擔心北原如果發現自己並不是個想造反的野心家之後,會用某種手段讓興漢的眼中延壽教變成他們的人,讓朝廷覺得延壽教必須除掉,至少也打壓。
那時候無論自己多不想反,也隻能被迫反了。因為當皇帝覺得你勢力太大可能會反時,那你最好有足以反叛的實力。
這些從北原“進口”的戰馬,在周宇心裡的定位是用來組建騎兵應對興漢的“平叛”戰爭的。
他是真的隻想把冕州當核心,安右道當勢力範圍來經營而已。最好興漢、北原都不要來打擾他,讓他安安靜靜地種田。
安江道人口稀疏,如果沒有進口戰馬的商路需要維護,他連造船的萬舟縣都不想要。宣慶道欣州的賜慶縣和綿慶縣要不是一些意外,他也不想納入手裡。
現在就當做拱衛冕州的外圍勢力把,到時候要是打仗就在這些地方打,彆被敵人侵入到冕州變成戰場了。
結果,周宇這麼不想和興漢翻臉,有些事情就越容易出意外。
這批90匹的戰馬運回曲陽縣走的是長水縣直達曲陽縣的陸路,中間需要從際水縣乘船通過已經結冰的大河。
如果是普通行人的話,直接步行過河就行了。因為河冰凍得不是很嚴,所以還是有危險,大多數行人會結伴拉著繩子隔開距離走,萬一有人掉進去也能拉著繩子救一下命。
安全過了河還會慶幸自己運氣好,沒有遇到事故。大家都知道這其中的危險。
延壽教因為要運輸戰馬,為了避免戰馬通過大河時發生冰麵破裂掉入冰河的損失。所以決定讓戰馬乘船,船隻打冰前進,船頭的人站在船上將冰砸開,延壽教的船就那樣從裂冰縫隙中行舟運過去。
所以他們來到了際水縣的港口,準備用船隻慢慢將戰馬運輸到對岸。對外宣稱因為大河凍上了港口封閉,渡船不運營了。
反正此時這附近延壽教說了算,承包了港口的他們也沒人願意惹。
但誰也想不到北鎮撫使範興大人居然就在這時要過大河。
他這一趟出來是真的是沒撈到油水,如果就這樣回去的話,他為了自身安全而帶出來的20個廠衛可是要有怨言的。
這一次出來沒油水,下一次他想再把他們全帶出來就難免要損耗名聲威望。
因此他想到了曲陽縣的故人——延壽教的周教主。
當時他可是從周教主手裡收了好東西啊,那麼大一個金盾牌,他都不敢露出去,怕被高官奪了去。
所以難得來一次,當然得和周教主見上一麵嘛。就算這次不會有禮物,就算得一些好點的招待,也能讓廠衛們的不爽少一點。
於是他們來到了際水縣的港口,打著朝廷官差辦公事要過河的理由,叫囂說港口關了也得開起來。
沒人叫人,沒船找船,反正必須過來,範大人要上渡船過河。
而攔路的人說這裡是延壽教的產業,範興更是不在乎,他這就是去見你們周教主啊。老朋友了,這件事到時候他和周教主說一聲就是了。
然後他們就這麼硬闖入港口,看到了幾十匹神駿的北國戰馬正在港口等著裝船運入對岸。一群精壯的士兵警惕地看著他們。
範興的臉色變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