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宇笑笑:“區區辛苦不足掛齒。還是大人你要操心整個安右道的政事,才是辛苦。”
彭秋東和藹地說:“你肯定聽說了吧,宮裡來了位欽差於公公,本名於廉。以廉為名,卻眼裡隻有錢。貪婪之名隨便一打聽就打聽到了,可是人家還自認是為皇上出力。此番他這關不好過啊,教主得有心理準備。”
周宇稱是。
但他卻不覺得彭秋東和自己剛見麵就把於公公貶了一頓就是和自己站在統一戰線。更可能的是,這種言辭和親切的態度就是提前拉低周宇對於公公的期待,等於公公要向延壽教伸手時,周宇能有足夠的心理準備。
彭秋東實際上就是在轉嫁安右道的壓力給延壽教,才一副你是安右道不可或缺的中流砥柱的親切態度。
真是隻老狐狸。周宇已經有些煩了,天天和這些玩意兒打交道,被他們的規則束縛著。
給本國交稅應該的,交唄,畢竟是正常的規矩。
本國陷入外戰,要加稅,加唄,隻希望前線能撐住。周宇希望穩定的日子再久一點,他還不想現在就麵對北原南下的兵鋒。
可是亂加稅,提前收明年後年的稅,隨意漲各種稅,甚至**裸地直接索賄,這是周宇無法忍受的。這已經完全脫離了為國為民為大家的範疇。
他們根本不懂站在高處去看整個社會的生產力是否在進行生產,還是會因為他們的索賄及亂征稅導致社會生產力沒有足夠的利益驅動進行生產。
吃飯都成問題了,還怎麼揮動鋤頭呢?
他們隻會覺得自己才拿了那麼點,天下那麼大,彆人拿得,憑什麼我拿不得。
真要出了事,反正大家一起死。天下亂七八糟那不是皇上您家的事嗎,太監乾嘛急。
周宇是真心希望越來越多的,沒有生產資料、沒有利益驅動的生產力們,給他們生產資料,給他們利益之後,可以積極投入到生產中。
明明隻要給他們不多的東西,他們就能生產出許多剩餘價值。卻越來越少人來做這種事了,全都是在不斷地盯著掠奪越來越少的剩餘價值。
周宇和彭秋東寒暄閒聊了一會兒之後於公公就來了。
這是一個比較削瘦的公公,臉上掛著習慣性的一絲笑,但細看上去像是冷笑。
對方個子在同時代的人裡算高的,但比起周宇還是矮了點。
因此於公公見到周宇的第一時間就開口道:“這就是那個教主周宇吧,看上去倒是挺雄壯的。”聲音有些尖細。
周宇朝他拱了拱手:“見過欽差大人。”沒有彎腰。
於公公的嘴角扯了一下,似乎是在笑。
“延壽教的教主架子挺大,讓我在這裡等了好幾天才見到麵。問了人才知道,你的老巢在冕州曲陽縣呢,我心想著也得去冕州看一看才好。山不來就我,我就去就山嘛,教主不來,我當然得登門拜訪教主了,彭大人你說對吧?”
周宇隻能說:“不敢,得知公公來到安右道的消息之後,我就從安江道啟程了。之前正在安江道,路途遙遠,請公公恕罪。”
於公公坐了下來,垂著眼皮突然冒出一句:“你不是會一日千裡的法術嘛?怎不見你使出來呀。是我這個閹人不配,對嗎?”(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