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說的話無疑是最為客觀公正的。
的確,他們的當務之急是先解決眼前這些棘手的事。
領袖的職責就相當於是轉換器。
他需要接受整個國家所有子民產生的負麵情緒,包括不限於恐懼悲傷害怕與絕望,這些所有的情緒全部集中在領袖一個人身上,並將其進行轉化以用作能量運轉供整個國家正常工作。
而一旦沒有領袖,所有玩家產生的情緒就需要自我消耗,會使他們產生極其嚴重的暴力傾向,很有可能自相殘殺。
因為在遊戲中燒殺搶虐都是假的。
一旦將遊戲裡的情緒帶入到現實。
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更不用說,他們的領袖不僅不願意幫助他們這個國家,反而還製造了實驗體,令所有人都陷入了史無前例的浩劫。
祁院景揉捏了一下眉心:“領袖我們已經在找了,尚且能不能找到是個未知,就算找到了,他也不會回來。”
祁院景的旁邊一個戴眼鏡的官員,語氣不怎麼好:“沈禦司到底想乾嘛?他是領袖他倒好直接扔下我們不管了,連自己的國都不要了。”
“就是啊,他太任性了!先前兩次走火入魔控製不住自己,現在更是墮落,若非不是我們無法選擇領袖,他早就不應該呆在那個位置了。”
所有人都群情激奮,隻有祁院景和他們實驗室的一眾教授在一旁閉口不談。
其實當領袖的人太苦了,那是一把從出生就被責任給帶上的枷鎖。
注定沒有感情,沒有情緒波動,沒有愛人的能力,更不會被愛。
每一個國度的每一屆領袖,都是在重複麻木與平淡中結束自己的生命的。
與其說他們是偉大的領袖倒不如說他們更像一種精神病患者。
在他們的世界裡能看到許多彆人看不到的東西,隨時會攻擊他們的怪物,不存在的聲音,扭曲的世界。實際上,在正常人的眼中,什麼都沒有。
領袖就是一種超乎於常人的存在。
但他一生可以乾的事情太少了,除了治理這個國家為國家奉獻自己的一切,根本沒有任何個人的事情可乾。
而沈禦司——則是這千百年來唯一一個產生了叛變離奇的領袖。
雖然很奇怪,但沈禦司的確有了自己想乾的事情。
先前的他是憐憫眾生的領袖,為了子民竭儘所能,現在的他更像是一種為自己而活的狂歡,他想要享受極致的樂趣,並願意為此付出行動。
如果有人去問沈禦司,當領袖不好嗎?
那你大概會得到他這樣的回答。
你認為我當的領袖是什麼樣子,是高高在上的樣子,是整個國度至高無上的神,是權利的支配,是掌控一切的感覺,如果是這樣想的話,那你想錯了。
領袖是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受製於上層官員,不被允許做除職責之外的任何事情。隻能被迫接受那些來自所有人的垃圾情緒,沒有人會關心你,沒有人覺得你做不到,畢竟你可是天選的領袖。你有能力做到這一切。也必須做到。
現在的沈禦司就是厭煩了這一切。
他坐在係統終端內一個昏暗的房間。
腦海裡走馬觀花回想起之前發生過的事情。
他當領袖,一點也不想乾。
日複一日的收納情緒總有厭煩的時候。
有時候甚至會想,我為什麼是領袖。
如果我不是的話,我可以乾什麼。
沈禦司想到了他的弟弟。
祁無令這個人說實話,是令沈禦司感到吃驚的。
因為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弟弟的成長軌跡,可以變成這種樣子。
其實從他剛誕生的時候,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有個弟弟。
因為他的弟弟被封存了起來。
他是後來無意間得知的這件事。
在那些官員的嘴裡聽到的。
因為那些官員們對於領袖的談話總是那麼新奇。
沈禦司在知道他有個弟弟的時候,第一反應是乏味的生活終於可以不那麼無聊了,或許可以有人陪他。
領袖是孤獨的,他的身份與地位注定了沒有人能跟他平起平坐。
雖然看起來僅僅是表麵現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