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佑柏安手中的那個白森森的骨頭,思考了一下自己的傷口被戳進去後血崩的可能性有多大。
序屹站在另一個角度,看佑柏安拿著骨頭就要往祁無令身邊靠近的時候,他那個平時都打馬虎眼兒的腦瓜子突然間跟佑柏安的腦回路連上了。
“臥槽!你要對我哥們兒乾啥?!你這一骨頭插進去身體都能捅個對穿了!你個不長腦子的!我哥們兒交到你手上那真是倒了八輩子黴啊——”
他連周圍那些被操控的怪物都不管了,一個箭步加一個飛撲就衝到了祁無令的身邊,一把將人從土坡上薅了下來。
章怡甜揉捏了一下自己的鼻尖。
她現在也有點心煩意亂了。
序屹倒確實是把人從土坡上拉下來了,就是下來的時候不太雅觀,拽祁無令的時候沒收住力道,腳往後一個撤步,踩到了怪物的手。
怪物啊的一聲叫喚,就把序屹嚇了一跳,腳沒踩穩直接坐了下去,穩穩當當的坐在了被踩手的怪物的頭上。
怪物……?
祁無令……
祁無令從一旁的土坡滾了下來,他淡定的起身,伸出手拍了拍身上的土。
佑柏安似乎看出來祁無令不喜歡他手上的這根骨頭,他順從著低頭皺眉,看了兩眼骨頭,又抬眼看著祁無令歪頭,伸手指了指他腹部的傷口。
好像在問他那你的傷口怎麼辦?
祁無令約莫看懂了,他斂下眼眸,將自己人畜無害的一麵表現了出來,低聲細語道“小傷,死不了。那個骨頭——臟。”
祁無令剛從墳頭上下來,那些還活著的怪物又離得他遠了一點。
地上其實已經躺了一大片。
是肅申川等人及他們對手的功勞。
那些怪物似乎很怕墳裡的那個人。
祁無令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昌有夜又收回了目光。
他們這次的對手雖然是熟人,但是,他們大概要永遠留在這個遊戲裡了。
祁無令眼神一片平靜,他的腦海裡回想起當初剛進入遊戲時,碰到烏著和談曉東兩個人,他們邀請自己去他們的隊伍做客。
甚至對當時的他拋出了加入死不了隊伍的橄欖枝。
祁無令晃神之間想起了烏著和談曉東當初雖然不好意思但眼神卻充滿對未來的憧憬跟他解釋說——在這裡一不留神就死了,可是我們都還想要回家,雖然不知道還有沒有這個機會,但總歸活著就還有希望不是。
這是他們死不了隊伍的宗旨。
祁無令將自己的思緒拉回來,他的眼神看向烏著和談曉東,依舊不語。
他們見不到明天了——他的意思是,這兩個人不會有未來了。
祁無令看了一眼自己的雙手,他需要活著。
他側目看著不遠處的金發淺灰眸的男人,指尖微動。
在他們敵我交鋒之中,血濺到旁邊的菊花上。
鮮血流了一地,血流成河。
每個人都精疲力竭。
那些土壤被染成紅褐色。
空氣中充斥著血腥與鐵鏽的味道。
佑柏安輕輕抬手,伸出食指點向了自己的眉間。
周身金光湧動,無數星星點點彙聚在他的旁邊。
所有的怪物都朝他湧過去,向下刨土,每一個人都做著活埋自己的舉動。
溫宴也愣愣的看著這一切,他生平所經曆的一切,采訪過的無數新聞,都被眼前的這一幕所顛覆。
他不知道當年現實裡的這起案件的真相是什麼,也不知道當年的受害者是不是以這種方式才想要將自己埋在土裡窒息死亡,但總歸麵前的這些怪物消停了。
就好像墳底真的有什麼不可見人的寶物。
那些怪物圍成一圈又一圈,從裡到外,用統一的姿勢將自己的頭紮進土裡,沒有絲毫的掙紮。
祁無令站在這片土地上,感覺到了地麵的異樣。
他突然開口“幕後boss要出來了。”
溫宴看著那些怪物,臉上一貫溫和的表情消失不見,被嫌惡取而代之“看出來了,這麼多人的精氣,夠墳裡的這個人飽餐一頓了。”
大家站在地麵,互相靠攏。
昌有夜也看不明白現在的局勢是什麼樣了。
他們隻能暫時和地獄生死簿的人統一戰線。
突然轟隆一聲巨響,那座墳猛的出現了紅色的光亮,愈演愈烈,在寂靜的夜晚中顯得格外的刺眼。
霎時間塵土飛揚,空氣中都彌了一層塵埃。
這個風雨欲來的架勢讓在場眾人的心裡都感到了不安。
那個小土坡從中間劈開,那個小土坡眨眼之間土崩瓦解。
地麵仿佛被劃了一個巨大的口子,還沒等大家好奇的靠近。
就見裡麵爬出來了一個女人。
頭發極長,身體上有許多青黑色的斑斑點點,皮膚慘白透綠,好像枯木般的白骨長了青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