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乾部家屬,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侵害國家的蛀蟲行為,必須還人民群眾一個公道!”
任慧雲目光落在宋茵陳身上:“小宋同誌,你要為自己說出的話負責!”
宋茵陳迎上她的目光,很認真道;“任鄉長,蒲建國是我丈夫,如果不是他所作所為太過分,我是不會站在這裡的。
檢舉自己的丈夫,我的心比誰都痛都難受!”
她眼裡泛起淚光,看向蒲建國的眼神,是心痛是無奈是失望!
養蠶大姐看了眼台上的宋茵陳,又看了眼旁邊空空的座位。
她八卦了半天,原來正主就在旁邊坐著,還有比這更尷尬的事嗎?
她回過神來呆呆道;“這小姑娘不容易啊,以後在婆家難咯!”
合作社大哥搖頭:“小丫頭還是太年輕,丈夫再有不是,那也是兩口子,咋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讓男人下不來台呢!”
台上,宋茵陳繼續道:“蒲建國身為羊頭村三隊隊長,利用職務之便,公然挪用隊上提留款,以及強行置換村民田地.......”
蒲建國再也忍不住了,他三兩步衝上戲台;“宋茵陳,你胡說八道啥呢,我擔任隊長三年多,從沒拿對上一分一毫,你純屬汙蔑人!”
他的大好前程正開始,宋茵陳怎麼可以為了一己私怨來攀咬他。
宋茵陳沒理他,而是看向人群中的王會計;“有沒有挪用不是我說了算,該村裡的會計來說說才是!”
王會計三十出頭,梳著兩個麻花辮,穿著一身藍布碎花棉襖,聞言從人群中走了出來。
“建國,三隊的提留款一直在你手上,我催了好多次,你都沒交上來,年底要關賬,我也是沒辦法了!”
蒲建國看見王會計站出來的刹那,額上頓時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王會計,我....我都說了,那是因為隊上有兩戶人家困難,那錢我也不是自己用,是給隊上......”
任慧雲目無表情道;“群眾有困難,乾部想辦法是對的,但不是拿集體的錢,去救個人的急。
這兩戶人家是個什麼情況?”
最後這句話,問的是羊頭村村長張先文。
羊頭村村長說來和蒲家也算拐著彎的親戚,是蒲老娘那頭的表兄弟,蒲建國要叫一聲表叔。
羊頭村村長張先文瞪了蒲建國一眼,這會兒可彆指望保他了。
“村裡提留款一直不好收,我和王會計也沒少跟村民做工作,但收上來的還是......”
張先文隻說收的艱難,將蒲建國這事撇開,表示自己啥也不知道。
任慧雲旁邊的王陽推了推眼鏡:“不曉得,這兩戶人家是怎麼個困難法?”
張先文趕忙解釋:“這兩家是有點困難,趙海軍為了救人犧牲,孤兒寡母的.....”
“屁的困難!”有人站出來,打斷張先文的話:“張先文,你個龜兒子,就是幫你家親戚說話。
他蒲建國是幫困難戶嗎?
分明是為了幫他的丈母娘,鄉長大人,青天大人呐,你要給我們做主啊!”
蒲建國一看這出來攪局的人,腦袋都快炸了。
這人說來也是他本家,出三服的老輩子蒲國中,隊上出了名的固執和小氣。
蒲國中站在戲樓前:“蒲建國,彆個不曉得李秀英、王大田和你啥關係,我來給大夥兒介紹一下!”
老爺子聲音洪亮,三言兩語將幾家之間的關係,講的那叫一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