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邱玉玲做不了主,如果能做主她也不想這麼快有嫂子。
這年頭鼓勵多生多育的,就看邱母一把歲數還生了她就知道,彆看現在家裡就他們兄妹四個,實際上還有沒抓住的。
先前她一直以為隻折了一個姐姐,這兩天棉花地裡聽女人們嘮嗑才知道,在她三哥後頭原本還有個夭折的四哥呢,這麼一看邱母再拚一個就攢夠七個葫蘆娃了。
言歸正傳,按現在這行情,她大哥娶了嫂子,三年抱倆,就輪到二哥了,二哥再三年抱倆,她的學業多半得夭折,她這小身板雖說掙不了工分,可不耽誤讓她帶娃啊。
用露出來的腳拇指她都能想到自己即將成為德華!
所以不是她自私,能往後拖個一兩年就拖個一兩年吧,這樣前前後後的她也能把小學混完,說不定能念初中呢。
不是她有多愛學習。可這不學習以後怎麼憑知識改變命運?難道她要在這農田地裡拚一輩子力氣不成?
彆人穿來都是下鄉知青,脫離了熟悉的環境,沒有熟人監視,有什麼改變都說得過去,她開局投身農民家,還是個小娃,乾啥都束手束腳的。
誰懂她的不容易了!
邱家三兄弟今天提前下工,倒不是偷懶,又到了大隊放水的日子,他們吃水還得用架子車放上鐵皮桶拉水,一個月放四次水,拉一次水連吃帶用得夠一周的。
整個生產大隊一共有兩口井,一口苦水井,澆灌莊稼的,一口甜水井,吃水用的。
苦水井到了給莊稼澆水的日子,一開井就連軸轉好幾天,尤其夏天,大人孩子都能踩個水,但這水不能吃,淌過去的溝底都有一層白堿。
邱大哥拉著架子車,邱二哥和邱三哥也沒閒著,拿了一根長杆子,三個木桶子,一個鐵桶子。
邱玉玲也跟著呢,她得在後頭推架子車,要不上她家那個坡,她二哥三哥就得把桶放下,推完車再折回去,光剩折騰了。
架子車還是大隊裡的,抓緊用完了彆人還排隊等著呢,容不得他們磨磨唧唧的弄。
看在能量的份兒上,邱玉玲牙關都咬緊了,能怎麼辦,乾唄!
來回兩趟才把家裡的水缸存滿,除了四個小桶是自己家的,大隊的架子車和上頭的大鐵皮桶都被李四家截走了。
邱大哥回地裡去幫邱老爹忙了,邱二哥邱三哥又去把桶接滿了水,邱玉玲這才發現他們是中間拿棍子抬兩桶,然後再用空著的手各提一通,保持平衡。真能乾!
水送到家,兄弟兩個也跟著回地上了,因著到了接水的日子,大家都是錯峰回家接水,忙活完了沒到下工的時候,就還得回去呢。
邱玉玲倒是不用回了,她來的時候邱母就讓她順便留家把飯做了。
這年頭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她家更是馬中赤兔,窮中翹楚!
邱玉玲搬著木墩子踩著燒水做飯,用她大哥走前給夠下來的小魚乾,是春天那會兒澆河水時哥仨撈的,邱母沒舍得一口氣吃完,留了點。
今年到底天旱,收成不好,糙米糙麵都精貴了,連土豆都是兩指頭圈起來那麼大點,皮都不能削,一削皮就不剩啥了。邱玉玲也是挨了鍋鏟才長的記性。
到底乾了一天活,除了自己,剩下的五口人哪個不是勞筋動骨的,邱玉玲又從空間摸了兩個雞蛋,不敢太打眼,父母哥哥都不是傻子。
這會兒還沒破四舊呢,邱玉玲不敢冒險,她不想被抓去灌符水兒切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