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玲,醒醒,到了。”李青梅搖了搖睡的一臉哈喇子的閨女,一臉嫌棄,抬手想用袖子給擦擦,一尋思出門才換的新汗褂子,一會兒還照相呢,又放下去。
左瞅右瞅,沒瞅著合適的,心一動,拽過騾子尾巴就給揩上了。
“娘,你乾啥!”邱玉玲戰術性後仰,她都不知道自己啥時候真眯著了,眼一睜她娘就攥著騾子尾巴想往她上使壞。
都多大的人了,還搞惡作劇,可見是出來逛心情好了。
騾子被拽了尾巴,受驚了,“昂嗚、昂嗚”的扯著嗓子抗議,再加上邱玉玲躲的老遠,李青梅也就撒開了手,“把你臉上的涎(這裡邱母的方言讀han)水擦一哈。”
這丫頭還成天嫌棄這個,嫌棄那個的,自己睡覺永遠都四仰八叉,涎水直流的,也不見她嫌棄嫌棄自個兒。
合著你拿沾著屎尿的騾子尾巴,給自己擦涎水呢?虧邱玉玲腦補了一出童心未泯的母愛,簡直啥也不是!
她氣呼呼的走在最邊上,和邱母你追我趕,嚴重拒絕遲來的母愛。
“你再彆胡跑咧。”差點把照相館給走過了,李青梅都被她那勁勁兒的腦回路帶跑偏了。
路上本來想給她整理下那呲成雞窩的頭發,誰知她跟個大號蛔蟲似的,扭來扭去的,愣是讓她把正事給追忘了。
“大哥,你說娘是不是有點怕小妹啊?”邱大樹看的直樂。
“她攆你屁股後頭又哼唧、又嘮叨的時候你不怕?”邱大山連個多餘的眼神都不願意給這個蠢弟弟。
他都不稀得說他,還不是他剛出的餿主意,見邱母左右找不著合適的物件兒,可把他機靈的,更讓他無語的是他娘不知道咋想的,還真拽著尾巴“行凶”。
等著吧,不割地賠款,玉玲哪兒那麼容易配合好好照相!
“騾車拴好了,咋都在門口等我呢?”邱建設把騾車拴到了馬路對麵的糧油鋪子旁邊木樁上,老遠就看見他們幾個齊整的都等在門口。
“哼,等你的小祖宗呢,什麼等你呢。”李青梅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全賴這老男人,一把歲數得了個老閨女,這兩年越發慣的沒邊兒了。
“走,我玲玲娃把辮辮紮好,咱快快照完,一會兒去了供銷社,我娃要啥爹都讓你娘給買。”邱建設摸了下閨女毛茸茸的小腦袋,怎麼看怎麼好。
“我娘還沒答應呢。”邱玉玲覺得,她明明有錢,可想花個錢還得十八般武藝傍身才能夠。
“嘿嘿,你娘不反對就是答應了。”他就說他閨女乖很,這不,她娘不點頭,娃就不敢多想,媳婦還一天天說他閨女人精,小傻瓜一個還差不多。
邱父邱母坐著,倆兒子立後頭站著,小女兒坐在兩個大人各一條腿上,白光一閃,就把1962盛夏裡的老邱家,六分之五家定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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