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婉花問上了炮製流程,日頭也見落了,便起身告辭了。
“一個大隊裡,鄉裡鄉親的,還送啥,趕緊進去吧。”張婉花就覺得那皮毛收拾起來不容易,聽了後,果然咂舌,又想著回家去,發點麵,趕明兒也蒸點沙棗饃吃。
李青梅回去挖了一勺肉臊子,打算再切點菜顆顆,熬鍋臊子湯,晚上就擀點麵條子一吃對了。
“娘,花嬸來咱家啦?”邱玉玲放下書包,一眼就看到茶棚灶上的簸籮,揭開布蓋頭,果然是沙棗饃,拿了一個就吃。
“洗手沒?”李青梅頭也不回的問道。
“洗了的,拿胰子搓的,你聞。”邱玉玲故意把手湊李青梅跟前鬨她。
李青梅朝後躲了躲,“你花嬸兒過來送菜的,又問了下你和你爹弄皮子的那套,娘給說了。”
“說了就說了,又不是咱想出來的,誰愛弄誰弄唄,送的啥菜啊?”
“擱那放著呢,蘿卜白菜啥的,自己瞅。”
邱玉玲看了下,今年他們隊裡用的都是她淘換出來的菜種子,長的都不賴,她家的一點都不打眼,大家都隻當旱了三年,今年水土養人、養地什麼的。
“娘,你不是說有交流會麼?到時候看誰家往出賣菜啥的,多買點回來唄,屯窖裡,咱敞開肚皮吃。”
“那還用你說?你大哥今年娶媳婦兒,家裡添丁進口的,當然得多弄些回來。”
邱母知道邱玉玲又怕她貪財,等交流會上拿出去置換(賣),拿話點她呢。
自己現在連一顆雞蛋都沒得賣,全進這一家子五臟廟了,不說頓頓有肉了,反正那豆油葷、油放的跟不要錢似的。
她還賣?前腳賣個塊兒八毛的,後腳她閨女就得花高價一麻袋一麻袋的背回來,她惹那頭疼乾啥。
這就是達成共識後,雙向奔赴的結果。
“娘,回頭置換點瓜子花生啥的,咱冬天了坐炕上扯閒的時候哄嘴唄。”
邱母掙紮都沒得,就嗯了一聲,說自己會留意的,看誰家葵花籽換東西了,自己淘換一點。
“娘,朵兒姐那邊彩禮怎麼說的?這看完家回去你們都咋商量的呀?”邱玉玲得上學,並不是事事能參與上。
“彩禮就給66,圖個吉利,倒是想給你嫂子置辦個縫紉機,隻是現在沒票,咱縣上也沒貨,先該著。
黃親家那頭也都是實打實為兒女的人,他們說隻要姑娘過的好,什麼彩禮不彩禮的。
可人家越敞亮,咱就越得上道......”
縫紉機票啊,她來想轍,不就是高價兌換麼,還能難得住她了還。
娘倆又絮絮叨叨說了半天。邱大山新房那屋裡頭原先光一張炕,這兩天邱建設也正和五爺的兒子邱建江合計打家具呢。
“那娘,給我也順道打了立櫃唄,炕櫃不能掛衣裳,原先爹就應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