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邦地處新大陸。早期是片完全沒經過開拓的荒地。
西部沙漠的風滾草滾落山崖,帶起漫天黃沙和響尾蛇的嘶嘶聲,南部則是原始叢林,這片大陸的土著——印瑪族用黏土搭建皇宮和金字塔,世代居住於瀑布與林蔭的交界。
大陸尚未開化。一切都遵循某種古老又神秘的傳統。
傳言,此地遍布黃金,所以某一日,偉大的舊大陸航海家克裡斯托弗·哥倫布帶著艦隊抵達東海岸的巴哈馬群島。
艦船與火炮是叩響門扉的工具,來自舊大陸的可怕齒輪催動曆史車輪狠狠軋過所謂神秘的麵紗。
第一個殖民地叫弗吉尼亞,由不列顛尼亞的倫敦公司和普利茅斯公司共同建立。緊隨其後,第一艘載滿奴隸的商船從南大陸風暴角啟程,將更多元的血統引進這片土地。
一枚代表血腥與恐怖的三角由此劃分。
“喂,黑皮豬,我聽說你們有個愛好,喜歡采棉花?”喀秋莎聽薩曼羅用了這個稱呼,所以也跟著效仿。
一蹦一跳來到女黑人麵前,她從口袋裡翻找出一團新鮮棉花。
這是從紡織廠那邊帶來的,她拿出來後,就將棉花往黑人嘴裡塞。
“把棉花采來乾嘛?和玉米一樣,你們也喜歡吃這玩意兒?”
黑人在聯邦有幾個主要聚集地。坐落於西海岸的金門城區還稍有現代風格,但南部的密西西比和路易斯安娜相比之下,卻是破舊山區。
山區隻有種植業發達,尤以玉米製品聞名。【黑人愛吃玉米】,這是由此衍生出來的在聯邦白人群體中廣為流傳的笑話。但這笑話對被嘲笑的一方來說,絕對不算有趣,名叫迪斯塔特的女黑人始終沒有回應。繼續瞪大那雙眼睛,驚恐地盯著喀秋莎看。
對方不應話,喀秋莎覺得沒麵子。她走上前就是一腳踢在迪斯塔特腦門上,罵道:
“你媽沒教過你,彆人和你說話,至少要應答兩句?”
“——有媽生沒媽教的狗東西。”一腳完後,又是一拳,這次拳頭砸在小腹上,讓迪斯塔特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喀秋莎不在乎對方是因為嘴被棉花堵住才沒法做回應。她需要的隻是個能拿來宣泄的借口。用完拳頭後,視線也落在小腹上。她忽然露出驚喜的表情,仿佛有什麼大發現。
“你肚子怎麼是大的?”她上前去,用指尖輕撫對方隆起的小腹。然後,她轉用指關節敲了敲。像是在敲西瓜。
“你真是個蕩婦。天天和獄警滾在床上,以為把獄警們伺候好就能在監獄裡有好日子?“
“做什麼夢呢!黑鬼也想過好日子?“喀秋莎說完又是一拳打在上麵。這一拳力氣之大,讓身後看戲的薩曼羅也不由得皺眉。
喀秋莎是她親妹妹,兩人一起入獄。她倒寵愛這妹妹沒錯,哪怕在監獄裡,也儘量滿足她的要求。
但瘋丫頭有時的確會做的過火,在姐姐溺愛的保護下,她無所畏懼。
薩曼羅飛速掃視一圈。運氣不錯,得益於金發幫平日威名,一般女囚根本不敢靠近。獄警也集中在場邊,並沒有注意到正發生的慘案。
但薩曼羅終歸謹慎,她飛速點了幾位成員,幾個金發姑娘走出來,心領神會。馬上搖著招展的腰肢,朝獄警們走去。
這是交易,姑娘們則是交易的籌碼。
金發幫能在監獄裡橫行霸道並非沒有理由。一直以來,她們正是用這種方式向獄警換取權力。
隻要讓姑娘們伺候好獄警,此刻,就沒有人在乎這黑鬼的死活。薩曼羅安排好後,再看向喀秋莎時表情變的輕鬆些。她甚至還有閒心朝妹妹招呼:“可以玩的更放肆一些,彆讓大家掃興。“
喀秋莎聽完這話也是興奮。她目標放在黑鬼的大肚子上。傷害孕婦,最能讓人興奮的點在哪兒?
那當然是一點一點,看著她的肚子癟下去!那碩大的肚皮實在太難看了!
喀秋莎在路邊找了枚石塊,想用石塊去砸黑鬼的肚子。但她走了可沒兩步,卻忽然察覺到一個身影從旁走來。
隨後,喀秋莎便感到手腕上傳來束縛。她趕忙看去,便見到一個留長發,戴義眼的人站在身邊,攔住動作。
這人是誰?動作這麼快?喀秋莎心裡有困惑。而有同樣表情的自然還有薩曼羅。
薩曼羅才掃視過,沒有任何人靠近這塊區域,但轉眼間,這家夥就出現了。她從哪兒冒出來的?
“彆多管閒事!”喀秋莎脾氣比姐姐暴躁。瘋丫頭的名號畢竟不是虛來,她抬起就是一腳,踢在這人胸口。
但出乎意料,喀秋莎原以為這家夥敢上來出頭是有兩把刷子,但一腳踢出去後,對方沒有反抗,就徑直飛出去,砸在操場沙地上。
人群發出一陣驚呼。金發幫成員的注意力都落在這人身上。大家都直覺地以為,她要倒大黴了。在監獄裡敢惹金發幫,不死也要脫層皮,怎麼有人這麼蠢?敢主動往槍口撞。
喀秋莎勾起嘴角。她很得意。這家夥沒什麼本事,也敢學人家出頭?
小主,這個章節後麵還有哦,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更精彩!她拿起石頭,打算先開了對麵這人的額角給他點教訓嘗嘗。但在她身後,薩曼羅的表情卻瞬間凝固在原地,眼中透露出一絲驚惶。
“喀秋莎,住手!”薩曼羅製止道。喀秋莎頓在原地,疑惑地看向姐姐,不知道姐姐為什麼要忽然這麼說。
薩曼羅則快步走上前,她來到倒在地上的人麵前。她視線並非落在對方的長發和義眼上,她緊張地看著這人囚服外套裡,另一件衣服的衣領。
她可不會認錯,那衣領的樣式和顏色…….
那可不是一般衣服啊,那他媽是件警服!在監獄裡穿警服的人還能是誰?
這家夥是個獄警?可他為什麼要在警服外套件囚服?
“疼疼疼……真他媽疼……”飾非倒在地上,用手揉胸口。他此時很後悔自己用手套的【轉移注意力】特性繞過來,直接對這瘋丫頭動手。
顯然他也沒料到對方這麼蠻不講理,二話不說就是一腳。
他能確認倒掛著的黑人就是他要找的目標。正因此,他才不能讓女囚犯把彆人的命給要了。
但或許下次出手時,應該要再思考的縝密些?飾非想著,然後,勉強從地上站起身,解開囚服紐扣,將裡麵套的警服給露出來。
這一舉動瞬間讓圍觀眾人血液凝固。尤其是薩曼羅,剛才還存在一些僥幸,讓自己以為是看錯了,但此時,裡麵那衣服露出來後,名為恐懼的東西就順著脊梁背往上,侵蝕全身!
獄警?真是獄警?他媽的,倒了什麼血黴?這瘋丫頭教訓人時,居然會撞上個喜歡穿囚服的獄警?
薩曼羅說不出話,飾非卻淡定地用手拍褲子上的灰塵,然後將一頭長發往上撩,露出那隻可怕的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