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開始,不管是從草席上坐起來,還是捏著被子,接碗,陸承景都是用的左手。可在原主記憶裡這位並不是左撇子。
“手筋斷了。”陸承景說得輕描淡寫,商晚卻沒錯過他眼中劃過的那抹黯然。
右手對讀書人來說何其重要,手筋斷了,手也就廢了。
她雙眸眯起,心頭冒出一股子無名火,“誰乾的?”
陸承景垂下眼睫,沒答。
商晚握了握拳,壓著怒火掀開裹在陸承景身上的薄被,將人按在床上,從頭皮開始,一寸寸往下檢查。
“你做什麼?”陸承景想推開身上的人,但是商晚力氣之大超乎他的想象,根本推不開,羞惱之下,紅暈稍退的臉霎時比天邊的晚霞還豔。
“老實點。”商晚警告地看他一眼,白皙手指輕輕撫過他胸口那道還在往外滲血的鞭傷,眸中劃過冷寒的殺意。
陸承景不經意看見,推人的動作一頓,話語脫口而出,“你不是商晚。”
商晚性子怯弱自私,遇事沒有主見隻會哭哭啼啼,是他的好大嫂“用心”為他挑選的妻子,怎麼可能有這樣攝人的眼神?
“我是。”不過不是原來那個。
商晚鬆開他,掃了眼他藏在長褲下無法動彈的雙腿,心中怒意更甚。
“你到底是誰?”陸承景艱難地撐坐起來,目光在商晚麵上逡巡,“商晚不可能為了我夜闖大牢,也沒這個本事。”
商晚瞧他,這是退燒之後智商重新占領高地了?
嘖,還是剛才比較乖。
“我隻說一次,聽清楚,”商晚傾身上前,兩人目光相對,“我、就、是、商、晚。”
“你……”陸承景下意識反駁,商晚睨著他泛白的唇,“再說親你。”
陸承景:“……”流氓!
他趕緊把嘴閉得嚴嚴實實。
“這才乖。”商晚滿意地摸摸他的腦袋,“以後再告訴我誰動的手也行。時間不多長話短說,劫獄行不行?”
她一點也不想讓自己受傷的花瓶再待在這糟糕的大牢裡。
“不行。”陸承景想也不想地反駁,“劫獄隻會坐實我的罪名,若嚴判還會連累家人。”
商晚撇撇嘴,陸家可不就怕被連累嘛。
“忘了告訴你,陸家已經連夜將我們一家三口除族了,淨身出戶。”
“什麼?”陸承景瞳孔驟縮,左手緊攥成拳,連呼吸聲都粗重兩分。
“還病著呢,為那些不相乾的人犯不著生氣。”商晚將他左手五指一根根掰開,心道這手骨肉均勻,手指修長漂亮,和便宜相公的臉一樣好看。
手指傳來陌生的揉捏感,陸承景都顧不上生氣和失望,驚得把手往回一縮,漆黑的雙眼警惕地盯著身旁的女人,俊顏上帶出三分惱意。
哪有女子抓著男子手不放的?行事這般出格,這女人肯定不是商晚!
商晚無辜地眨巴眨巴眼,她就是單純欣賞一下漂亮手手,順帶著捏了兩下,便宜相公一副她要強了他的表情是怎麼回事?
和原主娃都生了,至於嘛?(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