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畫鋪子後麵的街道被當地百姓稱為後街,張北山的大嫂又去裁縫鋪子拾掇碎布料子了,這位王裁縫是張北山四弟的師傅,當年張北山領著四弟來到省城謀生,在被服廠做工,就是這位王裁縫帶他學藝的,大嫂愛做針線活,鞋底鞋幫需要棉布打隔被,四弟介紹大嫂認識了王裁縫,大嫂隔三差五就去裁縫鋪子拿碎布片子,給王裁縫收拾衛生洗衣裳,做一頓飯菜或者買些吃食,送過去,王裁縫把裁剪下來的碎布片子,都留下來讓張北山的大嫂拿回去做鞋底鞋幫子,王裁縫在張一片地方做衣裳出了名,有錢人家的衣裳都是在王裁縫這裡做,他認識的人也多,東家的事情,西家事情他都知道,掌櫃的小妾愛穿旗袍,王裁縫做的衣裳小妾穿上特彆合身得體,小妾是王裁縫鋪子的常客,經常給王裁縫說他們家裡的事情,王裁縫也知道小妾嘴裡的張北山,是他的徒弟的親哥哥,他徒弟的哥哥被字畫鋪子的掌櫃,相中了做上門女婿,不成想他哥哥領來了家裡的大嫂,他哥哥跟大嫂關係不一般,有時間就領著大嫂上街聽戲,買吃食,惹的掌櫃的生悶氣,這些話都是從小妾嘴裡說出來的,王裁縫看著徒弟的大嫂在忙活著給他洗衣裳做飯的,有心想規勸徒弟的大嫂離開字畫鋪子,讓徒弟的哥哥做字畫鋪子的上門女婿,跟掌櫃的女兒結婚,又害怕傷了徒弟大嫂的心,從小就是跟婆婆家,幾個親兄弟長大的,讓她離開字畫鋪子去哪裡?王裁縫是個單身男人,娶的媳婦生孩子難產,母嬰雙雙離開了他,家裡給他找了一個暖炕丫頭,他不喜歡,不會做家務,腦子有一點問題,差五根弦,一說話就說到坡裡頭,還認不得路,丟過幾回了,巷子人說閒話,媳婦得是讓誰家的男人籠住糟蹋了幾天,又放出來了,王裁縫氣得沒有辦法,有心想休了暖炕丫頭,可這丫頭沒有娘家人,不知道她的家在那兒,王裁縫苦惱不已。自從徒弟介紹他的大嫂,來鋪子拾掇碎布片子,王裁縫就動了心思,掌櫃的想招上門女婿,他的大嫂前後跟著,掌櫃心裡不高興,害怕以後影響他女兒的生活,這個張北山是做買賣的一塊好料,腦子聰明機靈,掌櫃的不舍得人才流失,他徒弟的大嫂夾在中間,確實嚴重的影響了他哥哥的前程。我當個中間人調和調和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不知道能起作用不。王裁縫鋪子買賣興隆,裁一件衣服就得自己動手縫製,徒弟大嫂的針線活做的這麼好,把她勸醒了,離開徒弟哥哥,到我的裁縫鋪子來,一能幫我做衣裳,二能給我做個小妾陪著我,暖炕丫頭關在屋裡不讓她再出門了,省得讓人說閒話丟人現眼的。王裁縫打好主意,看著徒弟大嫂說道:張家大嫂,我這個人愛管閒事,在這一片人人都知道,你婆家兄弟張北山被字畫鋪子掌櫃看上了,想招上門女婿,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個好事,你應該成全他們兩人,你夾在中間為難你婆家兄弟,放下你不管,他又不忍心,帶上你掌櫃家心裡不舒服,你好好思量一下,我這裁縫鋪子一直缺人手縫製衣裳,你的針線活做的這麼好,不如你來我這裡給我幫忙,我給你工錢,做一身棉衣裳給四塊錢,單衣裳也是給四塊錢,一雙鞋給你工錢二塊錢,布料都由我來出,我家宅子拾掇幾間房子給你居住,這個活路長年不斷,你意下如何?張北山的大嫂臉色通紅,自己確實嚴重影響了他的婚姻,掌櫃的看上的是張北山本人,我前後跟著他,讓掌櫃的生厭,王裁縫今天說話直白了點,人家說的在理,裁縫鋪子做一身棉衣都要給四塊錢的工錢,比我在字畫鋪子做工掙的多,我兩天都能縫完一身棉衣,單衣也是給四塊錢,鞋一雙給二塊錢有點少,工錢三塊錢合適,王裁縫給徒弟大嫂倒了一杯茶水讓她喝,張家大嫂,你覺得我說的話,你能接受不,能接受,出門下苦在哪裡能掙錢,我就去哪裡?你真是個爽快人,這些碎布渣子我不拿回去了,我給掌櫃的一說,把工錢一結,我就過來給你做衣裳鞋,王裁縫給你把飯也做好了,我回去了。張北山的大嫂離開裁縫鋪子。回來就給掌櫃的說,我不在這乾了,我去王裁縫那做衣裳鞋,給的工錢多,掌櫃的一聽心裡竊喜,誰把她說開竅了,要離開字畫鋪子,先吃飯到飯點了,吃完飯再說,大嫂去她居住的房子裡麵收拾衣裳,拿出包袱係緊放在炕上,然後再去廚房吃飯,張北山不在鋪子去送字畫去了,大小姐也跟著去了,管家在鋪子看著門,大嫂吃完飯,掌櫃的叫管家結賬,給大嫂結清工錢還多給了十塊錢,管家想問羅家妹妹,你這是要去哪裡?掌櫃的在跟前,他不敢多言,掌櫃的客氣的說著話,要是沒有上門女婿這件事情,他也不舍得放她走,乾活麻利,人也長的漂亮,我就想把她納妾進門陪在我身邊,哎,掌櫃的歎息,張北山的大嫂挎著包袱走出了鋪子大門,管家攆出來了,拉著大嫂的手,你要去哪裡?我去王裁縫鋪子做衣裳去,給的工錢多,張北山知道不,不讓他知道,王裁縫就在後街,我有時間就去看你,不要來了,為啥不來,我還想著你,想我,騙鬼去,我走了,我送你過去,你還沒有吃飯,快回去吃飯,一會飯就涼了,沒事,我送你過去,管家提著包袱把大嫂送到了王裁縫鋪子裡。王裁縫看見徒弟大嫂真的來了,喜上眉梢,趕緊讓坐,叫管家坐著喝茶水,並問道:你是那位,我是字畫鋪子管家,掌櫃的讓我把人送過來,好好待見她,那是那是,請你放心,到我這裡就是到家了,吃的喝的樣樣都管周全,回去給你們掌櫃的說,我這裡啥都不缺,就是缺那麼一個人,管家回去了,王裁縫給大嫂分配了活路,忙他的事情去了。張北山和大小姐送字畫回到鋪子,給掌櫃的交了收貨字據,忙去廚房吃飯,廚娘把大嫂離開鋪子的事情說給了張北山,張北山一聽這話放下飯碗跑去門外,追尋大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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