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把十杯無酒精的調飲放置好，轉眼就沒了兩杯，又看看滿桌子的名貴烈酒，聽從少女的話喊人將酒瓶清點一二。
“沒開封的是可以退的，但你確定要再點二十杯調飲嗎，會不會太多了些？”
他單膝蹲在地上微微抬頭望著少女微紅的臉，對上那水光瀲灩的眸子，他有些彆扭的側身清理桌上的狼藉。
葉桑桑晃動著手中的杯子，兩塊化成圓形的冰塊在已經見底的杯中輕輕晃動，聲音醉人，“害怕付不起錢啊？放心好了，沒錢的話我留下給你洗杯子抵債，扣不了你的工資。”
她永遠都不會知道，她不經意說出的話有多麼的動人。
青年失神地望著女孩的側顏，看到她將杯中少許的液體一飲而儘時猛然回神，不禁失笑。
他怎麼看著一個小姑娘失了神，人家估計還在上中學。
壞了！
“你、你喝酒了？”
這不是廢話嗎，不是一眼就知道的事情嗎。
青年慌忙地站起身，從少女的手中奪過那玻璃杯，冰涼的杯子附著著溫熱的體溫，是預料之外的燙手，青年又慌張地把杯子放在桌麵上，小心的觀察著人的狀態。
“你...沒事兒吧？”
葉桑桑笑著仰頭看向他，眼神中帶著淺薄的醉意，並不明顯，“你那麼緊張做什麼？隻喝了兩三杯罷了，隻要你不說你老板不會知道的。當然，知道了也無妨，他還能將顧客送到警局接受批評教育啊。”
“這是你調的吧，顏色怪好看的，我嘗嘗味道啊。”
葉桑桑被桌上五顏六色的調飲吸引了目光，興致頗高地找了一個顏色最合心意的想要嘗一嘗。
酸甜口的？味道還不錯嘛。
葉桑桑剛想要讚美一番，便看到青年擔憂的目光，愈發覺得這人還不錯，就話多了起來。
“你放心好了，我哥從小泡吧，我就跟著他玩兒，我十二歲就喝酒了，酒量比一般女生要大許多，半點事兒都沒有，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再說，不是讓你把酒給撤了嗎，不會找不到家的，更不會忘記結賬，你放心好了。”
青年被這一番話說得哭笑不得，看了一眼旁邊’不負責任‘的哥哥，想說什麼，少女旁邊的女生渾渾噩噩地開口了。
方榮榮掀開蓋臉的頭發，哭嚎著：“桑桑，我不會要死了吧，怎麼喝著酒嘗出甜味了！我要喝苦的，他的喜酒...我希望我喝著是苦的......”
說著說著，本就哭累的人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悲傷。
葉桑桑急忙抱住她輕拍背脊給予安撫，麵帶不好意思的示意青年，清點完了就可以先離開了。
青年輕歎一口氣，轉身推著小車出去。
萍水相逢、一緣之麵，還是個那麼小的小妹妹，他管那麼多乾什麼。
儘管這樣，身為老板的他依舊親力親為的調製了二十杯無酒精的雞尾酒，另外加了三杯礦泉水和三份醒酒藥以及三份外賣吃食。
隻不過，沒有再親自送上去。
三個人，到最後方榮榮已經醉的不知天昏地暗，柏澈流了兩分理智，隻剩葉桑桑算得上清醒。
少女找到柏澈放在桌上的手機，撥通了電話，“喂，我是葉桑桑，我們在外麵喝了一點酒......對，您能不能過來接一下我們，地址發給您，謝謝。”
掛斷電話，葉桑桑躺在沙發靠椅上，稍稍側頭便與那醉了的人對視上。那雙眸子，有著熟悉的情緒，也有著不熟悉的深情。
讓人心顫。
須臾。
葉桑桑直起身喝了一口礦泉水，“醉了就好好躺著，不......”
“今天又有一個人因為你動了心。”
柏澈默默地看著她，看她離得那麼近，又離得那麼遠，伸出手就再也尋不到了的背影。
指尖擦過黑色的衣擺，最終垂落。
他清楚地知道，少女身上的衣服不是她的，他如今失去了給她披衣服的資格，真的好想好想問一問，這件衣服，是誰的。
可他不敢。
葉桑桑微微一滯，“瞎說什麼醉話，喝暈了就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