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臨在人間便是我的意義。”
“懂了。”
“一個合格的適應者往往需要長期的培養,即便培養出來在降臨的過程中也會產生諸多波折。我有很多選項,從目前來看隻有這一個成功了。”
“如果這具身體遭到破壞,你會回到地獄還是在其適格者上麵重生。”
“回到地獄!降臨的過程隻能從地獄到人間,因為我的身體被封印在地獄中。”
“真是個好消息。”
韓風忽然起動,人劍合一,一劍刺向撒旦的脖子,後者像是早料到她會如此,毒蛇一般的瞳孔閃耀著惡毒的光,“小心身後。”韓風本以為他在虛張聲勢,沒想到後腦真的遭到重擊,身體一個踉蹌,若不是及時用劍撐地就要摔個狗啃泥。可是第二下攻擊緊接著到來,偷襲一次不成,又偷襲第二次,最關鍵的是如此出奇的偷襲發生在韓風全力一擊的時候,並且完全沒有提前感知到,就好像忽然蹦出來的一樣。
後腦是人類身體上最脆弱的部分,韓風連續受到兩次攻擊,眼一番暈倒了過去,即將閉上眼睛的時候,她看到撒旦充滿風度得體的踏入了通向城市外麵的空間隧道,看到一雙帆布鞋擋住了自己的目光,緊接腦袋上受到了第三下攻擊,徹底暈死了過去。
……
韓風醒來的時候,眼前的景象已經徹底變了,熟悉的感覺喚醒了她內心深處的恐懼,她躺在一張冰冷的床榻上,手腕和腳腕全部被冷冰冰的鐵拷固定在病床上,脖子被鐵箍夾住,螺絲從鐵箍的左右兩端各伸出一根,頂住嗓子眼,讓她發不出一丁點聲音。
屋頂的光煞白,鼻端充斥著醫用酒精的味道,眼睛的餘光能夠清晰看到手術台上的各種刀具。
韓風仿佛回到了第一次被無麵人囚禁的時候,體內升起一股惡寒,她拚命晃動四肢,可是鋼鐵的銬子是特殊材質打造的,連同她身下的醫用病床成為一個整體,無論如何都不能掙脫。
熟悉的聲音出現在耳邊,距離那樣近,仿佛要將她吞噬,“好孩子,我們又見麵了。”這聲音沙啞而乾癟,像是無數冷沙掃過生硬的圓筒。
無麵人!明明已經被封印的無麵人怎麼出現在這裡?他是怎麼做到的?如何靠近又如何偷襲的自己?
無數的念頭從韓風腦海中劃過,她很快從絕望和失控中掙脫出來,恢複了往日的冷靜,這是血族的血脈賦予她的特殊能力,是戰鬥種族應有的天賦。
韓風瞪大了眼睛,拚命從喉嚨裡擠出聲音,可是無能為力,她的喉嚨被堅硬的螺絲頂住,發不出半個聲音。
“不會讓你逃掉第二次的,我會一點點的享受手術帶來的快感,直到你徹底覺醒的時候。”無麵人的聲音近在咫尺,讓韓風如同墜入到無儘的深淵中,她瞪大了眼睛拚命想要看清楚對方的樣子,可是日光燈的直射讓她做不到,於是韓風偷偷打開了靜湖,從靜湖中窺視對方的真身,沒想到還真的是無麵人。此刻他穿著白色的褂子,坐在病床旁邊,身上的皮膚重複著新生和壞死的輪回,臉上的笑容給人詭異邪惡和痛苦的複雜感覺。
韓風怎麼也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但透過靜湖的反射,她發現撒旦的斷手好端端地放在櫃子裡,被福爾馬林浸泡,而門後麵的走廊就是典型的醫院風格,每隔兩三米就能看到兩根燈管並排放置,一直眼神出去直到樓道儘頭的窗戶,這情景和第一次被囚禁的時候非常相似,難道又回到了當初的破舊醫院?自己當時怎麼就沒有派人把醫院給徹底毀掉了呢!
“首先是耳朵……”無麵人拿起了手術刀,刀子離開鐵盒子的時候發出的脆響令韓風起了一身的雞皮嘎達,她拚命扭動身體可是無濟於事,她想要騰起妖力可是無能為力,自己的一切能力仿佛都被禁止了,仿佛回到了過去,回到那弱小無助的樣子。
韓風在內心深處呼喊血離劍,乞求得到它的幫助,可是血離劍隻是靜靜的在靜湖上釋放著自己的光,並沒有任何特彆的關懷之舉,反而是遠方駛來的大船船頭人影竄動,那些人的樣子韓風全部看不見,但他們的移動方式就像是在看熱鬨一樣,距離靜湖看起來很遠很遠,可又感覺一眨眼就能到達。
“噗嗤。”血流了出來,滾燙的溫度透過皮膚傳來,自己的血液是熱的,血族的血液一向是熱的,流入嘴裡的時候一斷斷過去的記憶順著血液流入腦海,這些記憶讓韓風回憶起了自己一次次刀頭舔血的經曆,她冷靜下來,徹底冷靜下來,用自己唯一能夠感知事物的眼睛觀察身邊的環境。
這是一個密閉的房間,距離非常近的頂燈讓韓風不能看到無麵人的臉,燈光是熱的,熱到發燙。無麵人坐在病床旁邊,手術台距離他很近,一伸手就能摸到手術台上的工具刀,那些工具刀都是專門為了韓風準備的,其中的排列與第一次被囚禁的時候如出一轍。那一次,韓風距離血離劍很遠很遠,但是卻因此開啟了特殊的能力,獲得了逃生的可能。
手術台旁邊就是牆壁了,兩個立式櫃子貼著牆壁擺放,櫃子裡放著福爾馬林浸泡的身體器官,其中就包括撒旦的斷手,浸泡器官的盒子全部是透明的,一眼望去能夠看得很清楚。
櫃子旁邊就是門了,兩扇鐵門對合,從內部鎖死難以打開,門的上麵紅色的燈光形成文字“急救”。
似曾相識的感覺,似曾相識的熟悉,韓風忽然產生一個離奇的想法,不顧身體的疼痛,張開夜聽的能力,向著手術室的上一層探查。在那個密閉的房間中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顯示器,每一個顯示器上麵顯示的內容都是醫院中的一片監控區域。
“真的就是自己第一次被囚禁的地方?”
韓風確定了心中的判斷,但馬上又狐疑起來,無麵人明明被封印了,到底是怎麼逃脫出來的,他逃脫出來後又怎能潛伏到自己身邊,忽然介入她與撒旦之間的戰鬥,偷襲導致自己昏迷,他最後又是怎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帶到這處隱蔽的醫院裡的,自己當時雖然沒有命令手下端掉那處醫院,但絕對讓人回去探查過,按理說他不該如此大膽將自己重新置於其中啊!難道是完全相同的環境?
韓風總覺得整件事情怪怪的,好像不太正常,但又想不出來究竟哪裡不正常,直到被冰冷的手術刀又一次劃破肉皮,強烈的刺痛感襲來,這感覺如此真實,讓韓風回憶起了第一次被囚禁時所產生的痛苦,那樣真實,那樣貼切,簡直是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好像是真的一模一樣?
從醫院到無麵人,從手術台到被囚禁,從痛苦到痛苦,除了被壓製住的喉嚨好像是特彆的改造,其他的好像都是一模一樣的情景複刻,最關鍵的是,在這複刻的情景中,自己使用不出妖力,使用不出任何第一次被囚禁的時候沒有開發出來的能力,除了夜聽!而夜聽,無麵人,手術刀,廢棄的醫院都是那個時候就出現的場景。
韓風忽然產生了一個可怕的念頭,試著在腦海中呼喚小永夜,沒有得到回應,呼喚小吃,還是沒有得到回應。她幾乎可以確定心中的想法了!就是那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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