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藥?”她反問一句,轉過身來一笑,似乎漫不經心地問:“是哪位太妃的補藥呢?”
劉芸澤的身形頓了頓。
片刻,他低聲道:“秦卉。”
韓湘雪神色如常,不顧清荷和宛冬的茫然,轉身出門,看著人將禮部尚書淩大人扶上馬車,卻沒有回宮。而是又折了回來。
“劉太醫……”她喚了他一聲,尋個椅子坐下來,平靜道:“說說吧。為什麼要給秦卉煎一碗安胎藥?”
宛冬和清荷接了眼色沒進來,屋裡頭看顧藥爐的小藥童也低頭出去了。雕花木門聲與她語聲一落,白衣男子便跪了下來。
“臣知錯。”他平和道,“說之前,還請公主先消氣,以防傷身。”
“我有什麼可氣的?”白衣少女反問,鎮靜眉目一變,盯著他低垂平靜的麵龐,咬牙笑道:“劉芸澤,你好得很。出了這種事情,你竟然不告訴我?”卻倏地壓低了聲音。
“……公主明察,此事並非臣知而不報。隻是事關重大,不敢妄動,隻待公主回來裁決。”他跪直身子,抬起頭,眼裡一片平靜赤誠,亦將聲音壓低,如同耳語般幾不可聞。
韓湘雪與他目光對上,停頓一瞬,又往圈椅上靠過去,掌心支著頰側,十分之頭疼。
古人雲:屋頂偏逢連漏雨,果真有幾分道理。
一件事情還沒明了,其他的事情接踵而至。那些旁的也就罷了,太妃懷喜算個什麼事兒啊?
……而且還是在她皇爺爺已經出宮十年的情況下。
韓湘雪滿心疲憊,很想就此擺擺手,眼不見為淨。而腦中偏偏浮現出初見秦卉時她那膽小怯懦的樣子,不由歎了口氣。
……算了,做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這件事要是落到母後或者父皇手上,誰知道他們兩個會怎麼處理。說不定還惹得煩心。
還是自己順手辦了吧,說起來她們也有一麵之緣。雖不知她與穆九郎是否是良配,她也實在很難看著父皇或母後去做這個棒打鴛鴦的棒槌。
“什麼時候的事?”她打定主意,歎了口氣。坐直身子,示意劉芸澤起來,一邊問道。
他順著站起來,頓了頓,“秦太妃所懷身孕,已有五月有餘。”
“五月有餘?”少女嚇了一跳,一時啞然,又很快明白。
“……那豈不是……我啟程前就已經懷上了?”
劉太醫默不作聲,沒有否認。
“她……今年年歲幾許?”韓湘雪忽然想到這個問題,遲疑道:“情況怎樣,可有不適?”
“沒有。太妃娘娘調養良好,胎兒也都還好,前些日子說椎骨疼,也是正常征象。沒有什麼問題。
“……年齡,大概是四十有一吧。”
四十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