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虞無憂的提前交代,加上齊述此時心神全部放在屋內‘失落傷感’的某人身上,他根本沒有意識到,平時攔門時力氣大得能按住一頭牛的輕水,就這麼輕易地被他鑽了空子。
他一腔孤勇地向前,如同一名積極自首的勇士。
沒開窗略顯昏暗的屋子,因為齊述莽撞推開的門,帶進一大片的明亮光線。
虞無憂的輪椅,正好停在光線未曾鋪到的地方。
齊述抓準時機往屋裡擠。
動作太急,導致撲進去以後差點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幸好及時穩住,拯救了他岌岌可危的形象。
但救的不多。
“欸!”
身後是輕水故作訝異的驚呼。
他的袖子被‘後知後覺’的輕水牢牢抓住,讓他沒法繼續靠近。
木輪椅發出笨重的轉動聲,眼前是虞無憂慢慢轉過來的臉。
她靜靜看過來,眉眼裡多了幾分憂愁與陰鬱。
因為沒履行好自己的使命,輕水鬱悶吐槽
“小齊郎君也太不守規矩了些。”
語氣沒什麼起伏,但聽得出來有幾分嘲意。
原本也沒什麼,反正自己也不是第一回被說。
而且不管是阿蠻還是輕水,她們說的也都沒錯。
但看著虞無憂平淡的表情,齊述的心突然有些發悶。
好像無論他怎麼樣,虞無憂都不會因他而有所動容。
這不得不說是一件十分打擊少男心的事。
但視線無意掃到了一旁書桌和後頭的木架,上麵整齊擺放著自己這段時間送來的那些小東西。
齊述又和自己和解了。
欲速則不達。
他也不能太著急。
這不是已經很珍惜他的禮物了嗎?
說就說吧,又不是虞無憂親口說的。
出於三分刻意,三分不想丟人,還有四分是想看看有沒有古怪的本意,才將這些東西好好保存的虞無憂,倒不知道齊述就這麼飛快地哄好了自己。
她隻看到齊述臉上生動變換的表情。
從藏不住的擔憂,到聽了輕水的話而顯現的委屈,最後彎起嘴角,眼睛亮亮地直視輪椅上的她。
七日前的信裡說,隻要見到她,他就會昏了頭地欣喜。
如今在她眼前就這麼實現了。
齊述用實際行動,印證了自己沒有說謊。
他眼裡的在意和喜悅快要溢出來,讓這些天刻意不與他見麵的虞無憂,再次被吸引了全部注意。
她心裡隻剩下一個念頭
真是個有心機的郎君。
實在是會利用自己的優勢。
連光線都寵愛他,在他身邊描了一圈柔和的輪廓。
但齊述再開口,這點聰明勁就全沒了。
他眼巴巴望著虞無憂,硬著頭皮就莽,“為什麼不敢見我?”
那一瞬間,虞無憂差點以為齊述察覺了她的所有隱晦心思。
但齊述乾淨地一眼就能看到底的眼睛,告訴她是她想太多。
齊述是在反問她方才的話。
她重點在‘有愧’,他隻關注‘不敢見郎君’。
虞無憂將袖間夾的那張紙往內再推了推,隻覺得自己好像多餘了一些無用功。
齊述真是太愛直來直去了。
輕水在一邊直愣愣站著,不鬆手,也不說下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