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錢會花光的,工作會沒有的。
生活得繼續下去的時候,隻有祈求自己還能有曾經的日子。
但是老板不會要我這樣一個醉鬼,起碼不會向往一個如今隻想著喝酒的家夥。
工友們給我求情,但是我自己也得願意過上那種不能喝酒的日子。
到最後隻有流浪街頭,我的那個窩,起碼還能租出去,我的那些書籍還可以變賣。
我就成了個也算有資本的酒鬼。
每日裡消遣在低價的酒吧,嘔吐在沒人會看到的臭水溝裡。
麵前全部的景象都是自己會有的,本應該屬於自己的,就是自己的生活。
可那生活我得不到。
那一天興許是幸運的魔法光臨了我。
那個旅人又讓我碰到了。
彼時彼境,當他找到我,還真得虧了我在鎮子裡的名聲。
而他看到我,不亞於看到我的名聲那樣,是嫌棄臭水溝一般的不可思議。
他原以為我那樣的龍類,有學養,有才華,就差一個三五年的發展就可以走的出去。
但是事實是,我浪費了自己的一個七年光陰,年齡57歲的時候回首來路,都隻有傷感。
他把我帶去了一個澡堂,任由我汙染了那裡的洗澡水,也任我在熱水裡顫栗自己多年以來第一次華麗的感觸。
那水像是牛奶般劃過自己的身體,帶著絲絲花香,同時滋潤自己已經裂痕的皮膚,攜帶著藥物豐盈的水汽灌溉了胸膛,當我走出來,覺得自己神清氣爽。
一種困意,懶意,都伴隨著那奇異的洗澡水而消失。
換上新的衣服,穿著整齊的衣冠,那時候照鏡子的我容光煥發,沒有了愁悶,更不顯墮落在旮旯裡的不起眼。
我嘲笑那可真是人靠衣裳馬靠鞍,就差有那夢境裡女子那紋金的骨甲鎖袍,就差昂貴的刻痕魔棒當做裝飾。
可我不是女的,那姑娘的衣服我也穿不起。
灰心示意就那麼襲上心頭,似乎潮水漫過來就不曾褪去,而是接二連三繼續衝刷自己的高度,直到要把我淹沒,要把握吞噬,讓我葬送在酒癮裡。
那夜色撩人讓想到嘲諷,讓我得要接受自己如今的處境,誰也不會想到自己曾經是什麼,以及自己真的是什麼。
好似也隻有旅人,這時候站在鏡子前,能從中看到自己昔日的陽光。
你能看到我是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