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先天境武者的諾力登上城樓,他通紅著雙眼,已經摘下巨熊頭盔,讓粗壯的五官和脖頸暴露出來,缺乏守城器械的玉寧邊軍,已經如同籠中之鳥,幾乎對他沒有威脅,他肆意揮舞著長柄戰錘在玉寧邊軍中擴大戰果。
羊女普娜這一次不再是孤軍作戰,她帶著幾百名溫克族女人,騎著略顯小一些的戰鹿,沿著大雪山的山壁一路行進,直接殺上了左樓城,那裡是杜明威率領僅剩的500名兵旗尉正在拚死抵抗。
這些溫克族女人的靈騎不同於上次威猛雄壯的戰鹿齊奔,似乎是從普娜那裡學了一些馴養秘術,使得這些嬌小的幼鹿,能夠靈動的在山壁上前行。
“伊菲紮娜!”
一直跟在楊毅身邊的伊菲紮娜看到了仇人,分外眼紅,也不管合不合適,拔出腰間短鞭朝著羊女普娜殺了過去。
隨著眾多戎狄人登上關城,整座玉寧關已經爬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影,關城之上,足足擁擠了近萬人,偌大的關城已經出現了人擠人的情況,楊毅擔心這位艾普拉族遺孤有危險,又見張奎已經抽出身來,卻被登上關城的巨熊戰士諾力攔住,數百驍騎尉已經死剩不足50人。
“該死!”
楊毅連忙衝向伊菲紮娜,他倒不是非要在這個時候做個護花使者,因為在這個關鍵時候,杜明威千萬不能有事,儘管他的部曲能夠保持士氣,持續作戰,可是杜明威如果死了,整個玉寧邊軍就會被瞬間瓦解。
混亂的戰場,到處是廝殺和呼喊,擁擠的關城上,楊毅甚至分不清哪些是敵人,哪些是戰友,他隻能跟著伊菲紮娜向那邊趕去。
“叮”、“當”!
將劍和羊鞭相擊,這已經是杜明威第3次與普娜激戰,從最初的不敵,到現在略占上風,杜明威眼中已儘是決絕之意。
“沒想到老夫戎馬一生,最後會輸在你這個狠辣的女子手中,對自己的親生母親,還有養育自己的家園,都能心狠如斯,嘖嘖!也不知黃金家族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出賣了自己的靈魂!”
羊女普娜在杜明威嘴炮攻勢下,顯然有些不在狀態,十分本事,也隻用出了七八分,加上善於分進合擊的兵旗尉協攻,硬是將這一波奇襲的溫克族女兵壓製在靠近大雪山的城角中,但也因此牽製了大部分力量,使得關城上的戰局更加糜爛。
在這樣動輒上萬人的戰場上,個人實力也被壓製到了一個很小的範圍,即使是三昧境的高手,在混亂的戰場上也不能做到真正的無所畏懼,內力也有枯竭的時候,除非真的是有著天人境的絕強手段,揮手之間,山崩地裂,能夠造成大麵積的傷亡。
“叛徒,受死!”
伊菲紮娜不知從哪兒鑽了出來,揮手一記短鞭抽出,普娜下意識的躲閃,但杜明威逼迫的緊,沒有完全閃開,這一鞭抽在了她的坐騎黑羊的頸側,黑羊一聲嘶鳴,吃痛的立起向後跳躍,進入溫克族女兵的包圍保護中,普娜好不容易才將坐騎安撫下來。
“紮娜?”
大概是很久沒有見過,伊菲紮娜又是少女發育時期,形象變得很大,以至於普娜甚至要用疑惑的口吻來確認。
“你這個背族之人,必遭羊神詛咒!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一直壓抑著情緒的伊菲紮娜,在此刻狀若瘋魔,完全顧不上兩者間巨大的實力差距,揮舞著短鞭就衝了上去,杜明威連喊兩聲都未能阻止。
彆看伊菲紮娜年幼,但也進入了通脈境,一般的溫克族女兵並不是她的對手,加上身形嬌小,又長期在大雪山上行路,練得一身好輕功,步伐輕盈,在群敵中鑽來鑽去,一下便鑽入敵軍戰圈的盲區之中,杜明威和數百兵旗尉反而被擋在外圍。
“叮叮當當!”
無數兵器碰撞聲響起,杜明威再也顧不上伊菲紮娜。
進入戰圈中的伊菲紮娜趁著混亂之際來到普娜麵前,揮舞著短鞭橫掃過去,普娜幾乎以相同的招數迎接,兩者相擊,罡氣激散,伊菲紮娜的兵器直接被磕飛出去,巨大的實力差距,根本不是以血勇可以彌補的。
“幾天前你就該死去的,既然活了下來,何必又來找死?”
普娜被一鞭徹底抽醒了,她知道自己如果再猶猶豫豫,必然陷入困境,何況已經做下的罪孽,難道想要悲涼的同情心彌補嗎?既然已經錯了,合該一錯到底!這個艾普拉族最後的遺孤,絕不能留。
普娜杏目含霜,運轉“千山暮雪功”,周身內力噴湧,形成一道道有如實質的罡氣,凝聚在短鞭之上,劈將下來,若有千鈞重力,伊菲紮娜被罡氣壓製,直接噴血飛退,也算她功力紮實,加上同一種功法頗為熟悉,沒有立即被斬殺當場。
“你往哪兒逃!”
普娜驅動坐騎追趕,手中一記重鞭已經要砸下來,就在即將砸死伊菲紮娜之際,斜刺裡一道槍影滾動,猶如黑夜中一閃而逝的流星,瞬息即至!
這一槍雖無罡氣裹卷,但勢大力沉,槍鋒重音,攪動空氣都發出“嗡嗡”之聲,普娜如何不知厲害,短鞭一收,砸向來襲之槍。一聲金鐵交鳴,普娜不自覺的後退了半步,杏目之中滿是不可思議,她雖然是女子,不擅長正麵角力,但先天境的“千山暮雪功”,使得罡氣之厚重,平常武者根本難以招架,可如今不但罡氣震散,甚至餘力不止,將她連同坐騎都震退。
“好剛猛的槍力!”普娜不由心中驚讚。
來人當然是楊毅,他一直緊隨其後,剛剛在戰圈外與杜明威碰麵,杜明威奮起餘威,為他撕開戰圈,楊毅單槍殺入,剛猛絕倫的純陽內力爆發,三式“伏虎刀·拔刀術”,直接斬開層層裹挾,溫克族女兵和幼鹿,死在這三記刀勢之下,不下30人,可見其鋒銳至極。
黑金古刀被鮮血染紅,一滴滴的血液順著刀刃向下滾落,楊毅如同血人一般,臉上、身上全都是鮮血,那是近距離劈斬幼鹿和人體,飛濺而起的血液,就像噴泉一樣澆灌上來,根本無法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