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是什麼‘解甲歸田’,他們連走路時,都是警惕四周,時刻注意著與人保持距離,老身若是猜的不錯,他們大概是在借著‘索喚’的時機找什麼東西,你的那位楊公子八成是落了難了。”
曼婆婆眼睛微眯,看似無意的掃了一眼周邊那些身披紅色短褂的“大茶壺”們。
“你是說這些人來這裡是為了劫……不可能吧!楊公子為大乾王朝立下汗馬功勞,殺敵無數,他為人又是謹小慎微,從來不與人爭強好勝,怎麼想都是最不至此啊。”
艾麗婭連連搖頭,她此時的扮相是個年輕書生,而她身邊的曼婆婆則是位年紀稍長的胖肚中年男人,兩人看似搭桌湊在一處,本來十分不起眼。
但這時卻是台柱子表演的時候,艾麗婭連連搖頭,卻是引起了其他人的不滿。
“喂!小夥子,你還年輕,不懂就不要搗亂。”
被身後幾人戳著脊梁骨說了幾句,艾麗婭這才不好意思的安靜下來。
“楊公子的事情你就先彆管了,靜觀其變吧,倒是這位姑娘……我看看,哦!是叫黃姑娘,你有機會的話倒是要結識一番。”
曼婆婆翻了一下桌席上的演出表才想起名字來。
“為何?”
“你雖然拜在我門下修行‘咒祭’之術,但因為‘蛇祖’沉眠,你徒有降神境的修為,用得卻是落在我這裡的一絲‘神明念力’,一旦與我遠離,或是我不在人世,你的修為便會廢去,大半咒術都是無法使用的。”
“那婆婆你時刻陪著我不就好了。”
“傻孩子,婆婆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命數天定,我即將追隨‘蛇祖’而去,這是定數……隻是我走了之後,你的修行之路便要改途,你本就是極少見的‘狐娘’,最適合修行的便是‘惑祭’之術。”
“上古狐族四大脈,皆擅‘惑祭’之術,其中,青丘狐便在中土,自化狐為人之後,已經在人族之中紮根,早已不分彼此。”
“塗山狐則地處西南十萬大山之中,與世隔絕,自封塗山,不與外人相交;有蘇狐一脈地處北疆,曆代戰亂遷徙消失在大草原上。”
“‘有蘇’二字用狐族語言說起來,便是乾語中的‘達姆’,所以你其實是有蘇狐一脈,至今族中仍保留著以人化狐的秘術。”
“至於純狐一脈,有傳言已然滅絕,也有傳言說是‘舉族飛仙’,甚有傳言說是避居外海,總之難以確定行蹤。”
“我觀這位黃姑娘的路數,倒是有幾分青丘狐的手段,你若是能跟著她去尋找狐族的正經修行法門,或是一條出路,至少也能請得一位狐仙庇護,不枉費你在巫道上的修行天資。”
艾麗婭倒是不置可否,她本來對修行就沒有太大的興趣,兩人正有一句沒一句的閒扯著,就見台上逐漸多了兩人。
這兩人也皆是異族裝束,一名女子膚白貌美,身材高大,加上極為誇張的胸圍,引得許多賓客大聲叫好,實際上根本瞧不出這女子到底跳的什麼東西,但僅僅是做一些動作,令得雙雙搖晃,便是令人遐思。
另一名女子倒是沒有那麼誇張的身材,隻是氣質獨特,頗有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一副時而出現的厭棄臉,加上甜美的姿容,居然也有許多賓客癡迷,尤其是用正經的乾國語在激烈的打擊樂聲的伴奏下,時而蹦出一句“你們這些垃圾”,居然引得全場歡呼。
艾麗婭與曼婆婆麵麵相覷,完全體會不到這種“歡樂”的點在哪裡,但等仔細看清那兩女子的麵容,艾麗婭與曼婆婆卻都嚇了一跳,完全想不到會在這種地方看到這兩個人在“賣藝”。
“奎絲麗!”“古香翎!”
可就在三名異族花娘表演,使得全程聲浪最高之時,卻聽二樓一聲爆喝,奎巴托直接翻下窗去,落在大廳中一張桌席上,抬腳一踩,“嘩啦”一聲,硬生生踩碎了整張桌子。
“好啊!好啊!你們這些乾國混蛋,居然敢虜劫我們帝國王族公主!而且還……還如此下作,逼迫她們做這等營生,可惡!太可惡了!老夫拚著這條性命不要,也要護了帝國的臉麵,奎巴托·那顏,給我砸!給老夫全部砸了!”
拓跋翰頓扒著二樓的窗口大聲喊著,奎巴托也是不含糊,三拳兩腳,便砸了幾張桌席,引得許多賓客紛紛退去。
正在小包房裡自斟自飲關永義,聞聽大廳中的咆哮怒吼,暗叫一聲“壞了”,再也顧不得將這壇寄存下來的好酒用儘,直接搶身出來。
“奎巴托,這裡是大乾皇京,可不是你們烈陽帝國的大草原,容不得你在這裡放肆撒野。”
關永義也沒有帶隨身兵器,上去便揮舞一雙肉掌與奎巴托的一對鐵拳打在一處,兩人武藝相當,但是奎巴托修為提升的太快,有一些根基不穩,隻十數招內便見了下風,仍是憑著一股年輕人的凶狠勁,與關永義打得膠著起來。
眼見台下都動起手來,黃思思本來手捏法訣,就要給那個“不知好歹”的戎狄男子來上一發“巫術”,卻忽然被一名年輕男子拉住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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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姑娘,這可使不得,狐族巫術在皇京城中還是不施展為好。”
“你是誰?”
黃思思心中一驚,以她的修為,便是三昧境武者靠近,也不至於讓她全無所知,但這個年輕書生般的男子卻是直到拉住她的手,她才發覺有人靠近。
她回頭一瞧,便見這男子麵如冠玉,粉若雙頰,好一個翩翩佳公子,她混跡青樓十餘年,不知見過多少“文人騷客”,英俊男子也是見慣的,卻從未見過這般令人“心跳加速”的男人。
“在下姓艾……這裡不方便說話,不如換個地方?”
黃思思不免麵上一紅,抽回手道“說話就說話,請不要動手動腳的,再有下次,便喊來護衛砍了你的手指。”
“是在下唐突了,這位是我的叔叔,我們沒有惡意,純粹是為了姑娘著想。”
艾麗婭指了指身邊的曼婆婆,他們喬裝之術極為巧妙,不但遮掩了麵容,更是連聲線也變幻了,使得黃思思都未能瞧得出真容來。
兩名三昧境武者在“畫樓”這樣相對封閉的空間裡打鬥,加上其中一人蓄意破壞,另一人又強追猛趕,頓時將畫樓大廳弄得一團糟糕。
煙娘起初還喊了兩句,這都是她辛苦布下的基業,可等有人來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她也不哭訴了,直讓出這畫樓的地方來,讓他們霍霍,穿著紅褂的大茶壺們小心翼翼的引導各位賓客離開,不多時,整個畫樓已經被清理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