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張啟山就帶著親兵,偽裝成商隊在郊外集合。
張啟山和副官穿得像賣檳榔的小販,長得像掛赤色鴛鴦肚兜的狂徒,背上還背著煙草箱子,一看就不是正常人。
不對,不是普通人。
他倆在這兒等了半天,齊鐵嘴才提溜著毛驢姍姍來遲,他一身算命先生的道服,這本來沒什麼稀罕的,關鍵是這道長身後還有個一身白衣,國色天香,一副寡婦打扮的姑娘,這就稀罕起來了。
或者說,這就不正經起來了。
長沙南來北往的奇人異商是不少,但道士配寡婦這個模板,還真沒誰創新過,離奇程度不亞於和尚配道姑,道長帶尼姑,主打一個隨心所欲,橫掃饑餓,做回自己。
齊鐵嘴又開心又無奈,就像昨天一早被張副官堵門一樣,今天一早他也被師姐堵了門,師姐笑眯眯說要和他一起走,他還能拒絕不成?
張啟山和張副官被驚得目瞪口呆,不等他倆張口問,白琉璃先說道,
“兩位大哥,小婦人尚未過門,夫君便去世了,隻能跟著弟弟回娘家,這一路山高水長,咱們不如同行一道,相互之間也有個照應,可好?”
齊鐵嘴也跟著開腔,“我那姐夫福薄命短死得早,可憐我姐姐貌美如花卻隻能守寡,我想著帶她回湘西老家,我倆相依為命,也能安慰她喪夫之苦。”
張副官滿口老嘈不知往哪兒吐,您二位這打扮這說辭,活像是潘金蓮夥同情弟弟毒死武大郎。
張啟山看了白琉璃半晌,忽然彆過臉去,“你說的有道理,山高水長,前路凶險,你姐弟二人和我們一起,也有個照應。”
張副官的嘈堵在嘴裡咽下去了,我的佛爺啊,您現在活像西門慶!
話說了一溜兒,這師徒一行四人就向西出發,三天後,他們來到了第一個礦區。
這裡的礦區大多都在深山老林,鐵軌也在兩裡地之外,晚上隻能歇在山腰的侗村裡,驛站更是建在萬丈深淵之上,一個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齊鐵嘴麵如土色,“這夜間走錯一步,小命就不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