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迎乘著馬車,走到門口的時候,便喊住了車夫。
素箋一愣,連忙關切道:“姑娘,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阿迎眸色沉沉,“我們走回去。”
素箋疑惑道:“走回鬆鶴院?還遠著呢!您這腿不是不舒服嗎?”
阿迎沒有說話,繼續下了馬車。
見姑娘容色肅重,步履緩緩,並未刻意強撐腿上的疼,素箋恍然明白姑娘的用意。
路上有雪,並不好走,況且,阿迎又在雪中受了這麼多罪,走的極慢。
從尚書台回侯府的謝承奕剛進侯府,便聽到湛力緩緩勒住了韁繩,“籲——”
“世子,阿迎姑娘在前麵。”湛力的聲音傳來。
謝承奕微怔,阿迎不是去公主府抄寫佛經了嗎?怎麼才回來?
趕緊拉開簾子,入眼便看到阿迎一瘸一拐的背影,腳步踩在雪地上發出輕微的“咯吱”聲,時而有雪花從樹枝上飄落下來,輕輕地落在她的發梢上,隻是,阿迎好似對這一切無所謂的模樣,偶爾停下腳步,揉揉膝蓋,才繼續前行。
這一幕,看的謝承奕十分疑惑。
“阿迎?”謝承奕喚了一聲。
阿迎頓了幾秒,沒有回頭,而是定定的對素箋說道:“繼續走。”
素箋雖不明所以,可也按照阿迎的吩咐繼續走。
謝承奕臉色漸沉,腳下步履加快。
就在阿迎再次讓素箋揉膝蓋的時候,謝承奕隨即趕上,一把拽住阿迎,阿迎一個沒穩,被他拽的進了懷。
阿迎潮紅著臉,看見是謝承奕,隻淺淺說道:“世子。”
“喊你怎麼不說話?”謝承奕立即問道。
看著阿迎似乎有些站不穩,謝承奕一頭黑線,“這是怎麼了?不是去公主府了嗎?”
“世子!我們姑娘——”素箋急欲開口,被阿迎厲聲叱道:“行了!彆說了!”
素箋便一臉委屈的癟了癟嘴。
謝承奕隨即猜測道:“璣瑤為難你了?”
阿迎淺淺一笑,清醒而疏離,“沒有,是我不耐寒罷了。”
“明明就是公主故意要為難姑娘,非要讓姑娘在院中下著雪抄寫佛經冷的!”素箋一副不服氣的樣子直言道。
阿迎表情並未有明顯的委屈,“她是公主,做任何事都有緣由。”
謝承奕聞此,臉上已經陰鬱不已,一個打橫,把阿迎抱起,“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我能受住。”阿迎雙手微微推開謝承奕。
謝承奕卻越發箍緊,“彆動!”
說著,便朝偏殿走去。
這一路,阿迎始終沒有靠在謝承奕脖頸處,也並未和他有任何眼神交流。
可謝承奕隻感覺到阿迎在疏遠他,他不想要這種感覺。
到了鬆鶴院偏殿。
阿迎還是那般隨性,語氣倒多了幾絲輕飄,“世子費心了,回去吧,我沒、沒事……”
隻是,這話音未落,阿迎便軟軟倒了下去。
謝承奕一個箭步重新攬住她,急呼道:“阿迎!阿迎!”
當觸及阿迎額頭的時候,才驚訝發現阿迎的頭好燙。
“去傳徐匡!”謝承奕厲聲道。
滿是焦急的把阿迎放在床上的時候,謝承奕才仔細問清楚阿迎在公主府到底經曆了什麼。
不一會兒,徐匡趕來。
臉色凝重的給阿迎診視完,徐匡鬆了口氣,說道:“阿迎姑娘這是寒氣入體,需得靜養,切莫再受風寒。”
素箋覷著謝承奕的神色,簡直是要黑成了炭。
“仔細照顧她!”許久,握著阿迎手的謝承奕低聲吩咐道。
素箋應聲道:“是。”
許是真的累了,阿迎足足睡了兩個時辰,已快到亥時才醒。
“水。”阿迎輕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