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月色入戶。
窗台前的小桌子上還亮著一盞小小的煤油燈。
煤油燈並不亮堂。
禾婧剛寫完未來做生意的計劃,打了一個哈欠,看向窗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隻覺得月色很皎潔。
她起身伸了伸腰後,又打了一個哈欠,繼而輕手輕腳地開門。
屋內的其他房間都已經關上門了。
靜悄悄的。
也黑漆漆的。
禾婧對家裡的環境已經很熟悉了,不需要煤油燈也知道怎麼走。
她打開了大門,看向院子外,月光如水。
耳邊儘是蟲鳴。
禾婧深深地呼吸,再抬頭看月亮,是半圓的。
距離十五還有一段時間,但這樣明亮的月色,著實是很少見了。
她站在屋簷底下,夜風徐徐而來,忍不住又打了一個哈欠。
“應該是很晚了。”禾婧嘟囔著,正要轉身離開,忽然聽到土牆旁邊有窸窸窣窣的動靜,眉頭馬上就緊皺起來了。
是小偷嗎?
禾婧馬上警覺起來,同時隱藏了身影,想等等看,是隔壁的,還是要過來的。
夜,靜謐。
除了蟲鳴,遠處的狗吠,沒有彆的聲音。
等了一會兒,禾婧沒看見有人翻牆下來,眉心緊了緊,思索片刻,就悄悄地到廚房門前的牆角。
廚房旁邊還有一塊小菜地,是石春蘭以前專門開辟出來的。
因為廚房裡麵有個淋浴間,用過的水都會流出來,往後就不用怎麼澆水。
小菜地的旁邊就有一堵土牆,兩米高。
原本是沒有這麼高的,是兩家關係愈發不好。
一米高的土牆就加高了。
以至於土牆現在看起來是有兩種顏色。
而且在土牆的上方,還放了不少當初摔碎收集起來的瓦片。
禾婧靠在牆邊,隔壁的動靜就聽得清楚多了。
“都看清楚了?”周翠紅問。
“看清楚了。”
聽著聲音是陳國安的。
禾婧疑惑了一下,又聽見對麵的人說。
“你媳婦一點兒都不中用,什麼事兒都要我來。”周翠紅冷哼了一聲,“今晚甭管賺了多少錢,你一個子都不能告訴她。”
“都進門這麼多年了,就隻有大寶一個孩子,這肚子一直都沒動靜,要是再不生老二出來。”周翠紅嗬了一聲,“回頭你就跟她離婚,我們再找一個好生養的。”
陳國安就聽著,一句反駁的話都沒有。
“得了,今晚就先賣著這些。”周翠紅借著微弱的燭光,掂量了一下重量,“明個兒,等我做了醃雞蛋出來,你再跟老顧客們說,咱們有新貨。”
“讓他們都彆買山頭那邊的酸豆角。”周翠紅叮囑著。
陳國安知道了,“媽,我知道了。”
“路上注意安全,彆吵醒其他人了。”
聲音越來越遠了,想來是走遠了。
禾婧凝神聽了一會兒,不像是從大門出去的,應該還有一個小門,往後麵走?
那邊有一片竹林,竹林裡麵有幾個土坑,就是這幾家的茅坑。
竹林後麵有一條進山的小路。
禾婧的大腦裡麵很清晰地浮現出路線來。
進了山,再去哪裡,就猜不到了。
“要去看一看嗎?”禾婧猶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