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在那1點點0星火光不斷跳動的黑色幕布之下,似乎隱藏著未知的未來。
事實上,在通過馬爾斯水道之前,包括詹姆斯上校和威廉斯中校在內,大部分艦長都建議分艦隊指揮官薩頓少將放棄前往馬爾肯島海域下錨的決定,而是回到更為安全的登烏弗爾,也就是外須德海。等到第2天的拂曉時分,再南下須德海南部,炮擊阿姆斯特丹。
但此方案被分艦隊指揮官否決,那是薩頓認為從登烏弗爾到阿姆斯特丹運河,需要航行5小時,往返就是10小時,而用於攻擊目標城市的時間會嚴重不足,無法達到既定的戰鬥效果。
最終,特混分艦隊還是依照薩頓少將的原定方案,在馬爾肯島下錨過夜。
出於安全上考慮,謹慎的薩頓除了提前派遣6戰隊員占領馬爾肯島,清除上麵的閒雜人員外,他還命令在艦隊停泊地,也就是島嶼東北海灣入口處布置了1個炮群,架設了5門12磅的大炮,以及2門從臨時軍艦上卸下的巨型短炮,以加強對周邊海域的防禦。
入夜之後,全部英艦排成1字縱隊,在海灣內沿北偏西、南偏東1線停泊,頂在前麵的屬於作戰能力較強的4級艦和巡航艦,後麵另外兩艘通訊艦可以得到岸炮的火力掩護。
不僅如此,特混艦隊還儘量靠近淺水區,所有艦艇放下上桁,不必掛帆。上述做法雖然使艦隊喪失了機動力,但也有好處,放下帆桁,打起仗來就不必擔心落入的帆桁傷人。
薩頓采取這種戰術,是他認為夜裡漲潮時分,任何企圖從正麵接近自己艦隊的敵人,都會麵臨從島嶼後方吹來的強風,事實上也的確如此。
最後,薩頓把他的特混艦隊變成了1個浮動堡壘,他們背倚海灘和馬爾肯島。
似乎是想消除官兵們的怨言,這位海軍少將僅命令所有艦船瀕海1側的火炮保持戰鬥狀態,其餘人員可自由活動,使得很多水兵隨意上到馬爾肯島,開挖鬱金香,想著拿回國去賣錢。
這樣以來,總數擁有近600門火炮的英國艦隊就隻有1半火炮能夠立即投入戰鬥。那是薩頓自恃背靠馬爾肯島,加之有利的風向,以及有岸炮的支援,繼而放鬆了紀律。
當初,威廉斯中校和他的“雷神”號,之所以被趕到周邊海域乾巡邏的苦差事,就是後者堅決反對薩頓指揮官的這種戰術,認為它非常危險,會讓缺乏機動能力的特混艦隊,成為法國與荷蘭海軍的活靶子。
然而,身為部下的威廉斯的勸說並沒什麼鳥用。儘管類似德雷克、納爾遜這類“刺頭天才”在英軍艦隊中不斷湧現,但英國海軍始終執行的都是長官負責製。換言之,就是司令官說了算,在決策上擁有絕對的權威。
想到這裡,詹姆斯歎了口氣,為避免刺激對方,他還有意向身旁的老朋友隱藏自己在薩頓將軍那裡,打聽到的1些糟糕消息。
最開始的,是約克公爵指揮的聯軍地麵部隊,在貝爾亨和卡斯特裡克姆兩處戰場,連續遭遇重大挫折,英瑞聯軍已死傷2千人;
不僅如此,在聯軍內部還發生了內訌,英國士兵與瑞典士兵因為誤會爆發了1場大規模的軍營鬥毆,導致目前軍心渙散;
上述事件,直接導致聯軍圍攻阿姆斯特丹的日期推遲了兩3天。因為約克公爵與他的地麵部隊,未能依照預定方案抵達戰場,這也是薩頓將軍決定在馬爾肯島過夜的1個原因。
更加糟糕的,曾有效忠奧蘭治親王的荷蘭漁民偷偷來到馬爾肯島。該漁民向英國艦隊報信,宣稱法國-軍隊已在阿姆斯特丹以南的烏得勒支附近秘密集結了數萬人,而且即將向聯軍發動進攻。
然而,固執己見的薩頓將軍卻認為,這個麵相不善的荷蘭漁民屬於共和派的奸細,下令將其關押在6戰隊的臨時軍營裡……
威廉斯在喝完杯中的最後1口威士忌,喃喃自語的說:“我們的士兵正在,或是將為這場戰爭付出巨大的犧牲,我希望我們能儘快取得勝利,讓他們能夠回家與家人團聚。”
對此,詹姆斯點頭表示讚同,迎合的說:“是的,我們都希望如此。但戰爭從來都不是1蹴而就的,我們需要保持警惕,不斷調整戰略戰術,以應對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在兩人的談話中,小心翼翼的避開了他們之前的上司,原地中海艦隊的代理指揮官,納爾遜將軍。
薩頓與納爾遜都是傑維斯上將的部下,前者曾是上將最信任的副官,後者是上將最得力的部下。
而另1方麵,存在有直接競爭關係的薩頓與納爾遜,1直都相互看不順眼。前者十分厭惡後者不服從命令的陋習,是個十足的兵痞無賴;後者嘲諷前者按部就班,與提線木偶無2。
然而在事實上,原英屬地中海艦隊的艦長們,更願意同納爾遜親如兄弟,後者稱艦長們都是“1夥精乾的兄弟”,這些艦長們桀驁不馴,卻對納爾遜非常尊敬,他們組合成1個相當奇怪的整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