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館已是子夜時分。
小酒館準備打烊。
許白衣正在算著最後一筆賬,見許少安走進酒館,便停下了手中動作,開門見山的道,
“咱平湖城每年五月十八為紀念允文先生,都會在平湖舉辦一場文會。”
“舉辦方是梅蘭書院,爹說到時候讓你也去,讓你做幾首精彩絕豔的詩來,你去不去?”
許白衣有些期待,許少安的詩才他算是真正領略過的,不久前的那一首大鵬一日同風起,就著實又震驚了他好一段時間。
這允文先生乃是平湖人士,乃兩百多年前的人物,是當時的禦史大夫,因經常死諫皇帝而聞名於世,受人敬仰。
這允文先生就是在五月十八這日死的,從那時候開始,平湖城就有了以紀念允文先生的文會,直到今日。
許少安想了想,覺得沒啥意思,不過這文會上有錢人應該很多吧?這年頭沒有錢,誰有心思去舞文弄墨,附庸風雅?
自己弄出的白砂糖,也就是所謂的西域水晶糖,也該和大家見麵了,到時候若是能借著文會,以捐贈北疆難民為由,搞一個拍賣會?
這捐贈隻是想扯著大義這杆大旗,到時候從這掙的銀子裡拿一部分去捐贈就好,真正的大頭,最後還是會落在許少安手上。
許少安心想,這是個掙大錢的好機會!
於是他點了點頭,“沒問題,不過小弟,你跟二叔說一下,能不能讓哥在文會開始之前舉辦一個拍賣會。”
許白衣一怔,“拍賣會,拍賣啥?這可是文會,又不是商會,少安哥,你彆搗亂!”
“小弟,你誤會了,我沒搗亂。”
許少安忽的背起手,麵朝北方,“自九山城被匈奴攻破,北疆多少百姓流離失所,無家可歸,哥尋思著,所謂讀書人當以天下為重,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
許白衣被許少安這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說的振聾發聵,隻是這平湖文會,跟北疆百姓有什麼關係?
就聽許少安接著道,“正所謂國家有難匹夫有責,因此哥想借助平湖文會這個平台,舉辦一場拍賣會,這拍賣所得的錢財,用來撫恤難民。”
“小弟,你可知這些難民的存在,是會影響到社會穩定的,我們身處南方可能還感覺不到什麼,但你若是去了北方你就知道,那裡的人們苦啊!”
“這些難民若是得不到及時的幫助,隻怕會揭竿而起,到時候國家便會麵臨更多的問題。”
“哥對此憂心忡忡,隻求能夠掙更多的錢,去幫助這些需要幫助的百姓。”
許白衣沒想到許少安竟還這般憂國憂民,頓時隻覺許少安的身影偉岸了許多,心說若是如此,當是大善!
他點了點頭,“這事應該不難,不過需要跟爹說說……可是,少安哥,你要拿什麼去拍賣呢?不會是咱酒館的酒吧?”
許少安搖了搖頭,笑了笑,“小弟,咱拍賣西域水晶糖!”
許白衣一個堅持君子遠庖廚的人,自是不知道在酒館的廚房裡,就吃著這種雪白顆粒狀的糖。
小蝶與青衣也未曾跟他說過許少安能自製水晶糖的事,因此頗感意外,還以為是許少安從西域來的行商那購買到的。
隻是這奇貨可居,很是昂貴,少安哥竟然舍得拿出來拍賣,然後捐給難民?
我天,少安哥,當真我輩讀書人的楷模啊!